裴铎轻嗤,“我以为是你要我买的。”
“什么??”
“你把避孕药放在茶几上,不就是为了提醒我买套吗?”
“……你说什么??”
盛笳的血液好像都变冷了,有什么?在狠狠敲击着心脏。
裴铎撑着沙发扶手,坐起身?,打开灯。
盛笳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她好不容易适应了漆黑。
现?在,一切重新来过。
裴铎乌黑的头?发有些乱,几根垂下来,他向后靠,扫视着盛笳,“啊……原来不是么??”
盛笳注意到了他的审视,忽然鼻子有些酸。
“难道我想吃那个东西?不吃药,怀孕怎么?办?”
裴铎记得很清楚,不论哪一次上床,他都没有弄进去。但他是个医生,知道即使这样?也不是万全?的。
可他只是说:“怀了就生下来。”
盛笳笑?了,笑?声近乎尖锐。
“你说的好轻巧,裴铎,你做好成为一个父亲的准备了吗?”
她其实还?想问,你做好成为一个丈夫的准备了吗。
那盛笳问不出口。
她不敢面对那个答案。
裴铎避而不答,却说:“总有人会好好养这个孩子。”
“没错,你们裴家秦家家大业大,肯定不会亏待了孩子,但是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不是随便买回来的一件物品!”
裴铎捏了一下眉心,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变成了这般。
他不愿费心吵架,点点头?,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不想就算了。“
说罢他站起身?,在往主卧走之前,低头?拿起桌上的纸巾,松手放在沙发上,“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实在犯不着哭成这样?。”
话音刚落,他便转了头?。
盛笳抬起手,用手背蹭掉了眼泪。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光线很充足的地方。
亮堂得让她无处躲藏,无处悄悄地抚平自己的伤口,她只能缩起身?子,抱住自己的身?子,埋着头?。
盛笳想,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和裴铎激烈的争吵。
她败得一塌涂地。
而对方不用一兵一刃,就将她杀得片甲不留。
盛笳不想面对裴铎,于是把医院和学校当?成了家。
主任说科里有个下乡的名额,为期十天,别人都不甚积极,只有盛笳主动说自己想去。
结束时,距离除夕只剩下三天。
她拖着行李箱走下大巴的时候,收到了来自秦斯的消息。
【笳笳,这个春节,你和裴铎是怎么?打算的呢?】
回谁家,回哪个家,什么?时候回去。
盛笳还?没考虑过,更没有和裴铎商量过。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站在握着手机路边有些迷茫。
想了半天,终于发送过去几个干巴巴的字。
【看他的时间吧,我怎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