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伦正准备吃饭,将信接过看了一遍,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吻了吻快要临盆的妻子的脸,告诉她自己有急事,必须赶去王宫一趟。
好吧,老实说,其实他在路上也犹豫过,究竟要不要把这封信给乔瓦尼,伊莎毕竟掀起了那么大的风波,他不确定这次她回来后,对乔瓦尼是否是件好事,而且万一是假的怎么办,会不会让他燃起希望后又再一次失望。
可是看好友之前那副伤心欲绝的状态,他又实在不忍心。
就把信给乔瓦尼吧,至于怎么选择,就交给乔瓦尼自己决定。
沃尔伦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然而乔瓦尼不在里面,一个穿着宗教裁判所职员的男人坐在沙上,他手上拿着文件正在看着。
见到沃尔伦进来,那个男人站起来,“送文件吗?给我就行了。”
沃尔伦皱了皱眉,“你是谁?”
“我是负责宗教裁判事务的格里高利·赫菲茨,想必你一定听说过我的名字。”
“你就是赫菲茨先生。”听到他的名字后,沃尔伦的脸色冷了下来。
自从那夜在威斯敏斯特宫签订了“花园法令”后,宗教裁判所便被给予了相当大的权力,他们将一些践踏法律、犯法作乱的贵族以宗教名义绑在火刑台上处置,一夜过后,贵族焦尸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其他试图反抗的贵族相当大的震慑。
由于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贵族总是欺压教徒和百姓,因此人们的心中已经积攒了相当大的怒气,因此这种残酷的做法一开始并没有得到人们的反对,甚至恰恰相反,受到了绝大多数底层人们的欢迎。其实这种心情细究起来也可以理解,人们第一次现平时被用在自己身上的刑罚忽然摇身一变,开始制裁起平时鱼肉自己的贵族老爷们,让这群总是欺压自己的人也平等地吃尽苦头后,纵然心中尚有几分不确定,但也很快被狂喜压过。
此时的乔瓦尼,在现自己的政令非但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甚至还得到人们的拥护后,便具备了比以往任何一任英王更加令人畏惧的铁腕,他在深夜乔装打扮,或者公然在白天出行,去粉碎一切非法行为,哪怕只存在于流言中。
但渐渐的,这些打击偏离了原本要肃清国内过于膨胀的贵族势力,转而变成了专门为乔瓦尼本人实现本人宗教观念的主张。
他允许修道院屯兵,为了杜绝贵族聚集带来的麻烦,他还下令关闭了王国内一切酒馆、妓院,为了维护合法婚姻的神圣和继承权的明确,他禁止婚外情以及未婚男女婚前性行为。
这些做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质疑,然而也得到了一些极端教义者支持和拥护。
而格里高利·赫菲茨正是其中翘楚,其实他的家族近几代才从法国搬到英国,父母也并不是多么虔诚的教徒,只是为了受到教会庇护才加入天主教,然而格里高利本人却是个狂热的教徒,据说他在十岁以前从未做过弥撒,也从未听父母说过圣经的故事,然而某天他无意间在抽屉里现一本圣经,他坐在地板上读了一下午,再抬起头来时,双眼已热泪盈眶,他对赶来的父母说“我要将我一生献给仁慈的圣母”,正是这份狂热的信仰,让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宗教裁判所的法官。
沃尔伦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他认为乔瓦尼最近行事太过偏离的原因,是由于身边有太多像格里高利这样性格乖张、缺乏远见的人,不过他还是提醒道,“这些文件都是只有国王才能翻阅的,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把它放下来。”
格里高利微微一笑说道,“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您大概不太了解,是陛下允许我翻阅这些文件。”
沃尔伦皱了皱眉,叫来侍卫,然而从侍卫口中得到的却是相似的回答。
“这些文件都是各地关于宗教裁判所的事务,陛下让格里高利大人整理一遍后汇报给他。”
“好吧。”沃尔伦不悦地说,“那我之后再过来。”
“士嘉堡大人,”格里高利喊住了沃尔伦的姓氏,然后说道,“陛下今天去艾克塞斯视察了,恐怕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您如果有什么文件,我可以转交给陛下。”
沃尔伦捏着手上的信,他转过头,看向格里高利。
“如果您不信任我,不放在这里也可以,”格里高利说,“只要您不怕耽误事情就好。”
沃尔伦按了按太阳穴,塞西莉亚快要生产了,他不能一直等在这里。
“好吧。”沃尔伦说,然而在格里高利接过前一秒,他缩回了手。
“记得,一定要亲手把信交给国王,”沃尔伦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确认他打开了信并读完,那封信上有非常重要的内容,要是你忘了这回事······听清楚,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就彻底完蛋了,明白吗?”
格里高利笑了一声,然后将信从沃尔伦的手中抽出来。
沃尔伦叹了一口气,他看了格里高利一眼,然后从这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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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格里高利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他看着沃尔伦最后消失的位置眯了眯眼睛,然后目光落在手上有些泛黄的信封上。
他直接将信封拆开,然后扫视了一眼内容——
“塞西莉亚,数月未见,您的花园中的玫瑰现在如何了,我记得上次您带我去看它们的时候还只是花蕾,现在应该全都开过一遍了吧,埃夫勒领的酥皮羊肉卷真是一道美味,什么时候能再吃到呢?我在威尼斯,有位奥地利来的朋友一直在我身边,所以现在才抽出时间给您回信,我暂时一切安好,请您务必放心。
最后请务必代我向乔尼问好,告诉他,我很想念他。”
格里高利皱了皱眉,他将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甚至将信放在烛台下烤了烤,然而没有任何密文浮现出来。
沃尔伦是什么意思?
格里高利有点不确定起来,这就是他所说的很重要的内容?
不会是恶作剧吧,他如果把这封信拿给乔瓦尼,乔瓦尼估计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格里高利将信放入口袋里,但放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万一呢?万一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格里高利有些棘手,暗骂自己刚刚为什么因为好奇心多嘴两句,早知道就让沃尔伦拿走信自己给陛下。
思来想去,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将乔瓦尼书桌的抽屉拉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上了这封信。
格里高利松了口气。
对,就这样,即使陛下事后问起来,他就说自己有急事出去了,信他也没有丢,只是放在这,陛下自己没看到也不能怪他。
格里高利笑了一下,将抽屉推上。
黑暗的抽屉里,泛黄的信封静静地躺在一堆文件的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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