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差一次功绩,就能升偏将。
招揽沈仪也是想着对方能帮到自己。
在水云乡的事情后,李新翰作为带队统帅,却没有碰那功绩半点,心里想着这本就该是沈仪的,对方刚刚入镇魔司,也正好需要功绩站稳脚步。
还盼着等养好伤后,定要好好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
先前得知老姐居然没留住沈仪,差点与其翻脸。
但现在——
李新翰咬咬牙,后悔不已,人家哪里缺这一点半点的,说不准压根不放在心上。
“伤没好就不能老实呆着。”
沈仪缓缓坐起,在青峰山呆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休息会儿……怎么这群人还一茬接一茬的来。
他对李家姐弟谈不上什么厌恶,毕竟也是一起出过差的,只是有些忌惮对方世家子的身份,特别是在亲眼看见了青峰山门徒的惨状后,这种感觉就更深了些。
但只要别开口招揽,搞些奇奇怪怪的操作,其实人还不错。
毕竟那封文册,对于大部分校尉来说,真的算是救命稻草。
“嗯?”
李新翰忽然有些疑惑的朝门外看去,只见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姐,此刻竟是略显局促的站在院内。
这是怎么了?
别说亲随偏将,就算是总兵弟子,对方也敢拔出短剑,更何况沈仪还是熟人。
“沈大人刚回来,需要休息,你们聊,我随便呆会儿。”
李慕瑾扯了扯红润唇角,想起先前那高头大马从身前越过的场景,有些尴尬的攥住袖口。
见其一副愧疚模样。
沈仪大概猜出对方心思,懒散起身倒水,略微调侃一句:“你那天可没那么客气,小嘴挺能说的。”
他判断好赖的方式很简单,谁盼着自己活,谁又心心念念想着自己死,对方虽并不纯粹,也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但显然是属于前者。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纯粹,有人盼伱好就算是不错了……
闻言,李慕瑾顿时满脸通红,又想起先前在树下的事情,有些结巴的解释道:“我……没有恶意。”
无论报有怎样的小心思,她从没想过真让沈仪涉身危险,只是以为方恒已经替对方安排好了,这才导致最后三人面面相觑的尴尬。
“你俩这是怎么了?姐,你不是有事告诉他?”
李新翰疑惑在两人身上看过。
闻言,李慕瑾这才迈步来到房间内,犹豫道:“是有一件事……你去青峰山以后,我和马涛几個收拾好东西,拿着文册准备先离开青州城……我看到两个金刚门徒来寻你朋友,就是那个大胡子。”
沈仪倒水的动作微滞:“然后呢?”
“我见他们神色有点不善,就过去问了两句,但你朋友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也不让我管……我没办法,只能令他们办完事后必须把人送回来。”
说到这里,李慕瑾咬了咬唇,她知道沈仪最忌讳什么,但还是鼓起勇气解释道:“我来镇魔司不久,又比较懒惰,只是个校尉,未必镇得住他们……所以用了家里的名义。”
“又让李小二跟了一段路程,现他们离开了青州城,有调令在身,实在没办法再跟下去。”
李慕瑾说完,略带歉意的立在原地。
沈仪将茶杯递过去,认真道:“多谢,有劳李姑娘。”
有一流势力李家的人出面,张屠户出事的概率可以减少到忽略不计的程度。
“你不介意就好。”李慕瑾捧着茶杯,妩媚脸颊又红了一些。
“哎,我还以为什么大事,让你一个镇魔司亲随偏将等他们?多大的脸。”
李新翰艰难坐直身躯,随意道:“等我个帖子,找个借口把那群纨绔约出来,金刚门也算在里面,到时候你直接当面审问他们不就好了,就明天呗。”
“你打算这样去见人?”李慕瑾瞥了他一眼。
“那怕什么,这是除妖受的伤。”
李新翰挑眉,再等几天,要是沈仪走了,他再说认识一位镇魔司最年轻的亲随偏将,还有谁肯信。
这多有面子,一点伤痛算什么。
“不要用你的名义帖,让你那帮狐朋狗友出面,知道是李家,金刚门的人不一定会来。”
李慕瑾摇摇头,这弟弟又和那些人玩不到一起去,人家聊的是风花雪月,他只知道出差挣功绩,却偏偏喜欢充面子,享受那种带头大哥的感觉。
李家作为四姓五派之一,却将代代嫡系皆送入镇魔司当差,在江湖上的名声明面上是呼风唤雨,德高望重,背地里大概就是违背祖训,投靠朝廷的天字一号软骨头。
谁会真的和李新翰深交。
就跟李家最近这次似的,家大业大,跟谁都交好,实际上青峰山出事,除了不让自己人参与以外,连半点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没有。
想罢,她转身看向沈仪:“沈大人去吗?还是我们替你问问?”
沈仪神情平静,轻点下颌。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