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为晋阳侯备的礼是否仓促,是薄是厚,实?在不值一提。
“这些都不必在意?,”她道,“让我们的人警醒些,平日里若无事,便待在此?地,不要?四处走动。若非真到用时,不要?露了身份,惹人猜忌。”
她垂眸转着?手上金钏子,脸色微暗:“此?事本王便交与你了。”
溪明闻言,面色亦微改,点了点头,将声音压得低:“侍身明白,绝不敢有负殿下信任。此?事除却我们与……江公子,再无第四人知晓。”
齐王府随行?的下人中,有近半皆是影卫,此?事绝不可为外人道。
影卫身份隐秘,从不许随意?走动,即便同在府中,无关人等也并?不知其?面目。便是此?番随行?队伍中,陡然多出许多陌生面孔来?,仆婢们也不敢随意?打听,更想不到这一层上。
唯有溪明,他代管着?府中事宜,非他经手不可。
他也知事关重大,敛衽起身欲拜:“侍身知道轻重,定不敢出半分差错。”
姜长宁摆了摆手,将他止住。
“不必如此?,你心里明白就好?,”她饮了一口茶,“江寒衣那里一切妥当吗?”
此?次春狩,暗中带来?的影卫极多,却唯独他不是。
因?着?当初那一次弥天?大谎,他的身份,在当今圣上面前,都是过了明路的。他既跟来?,身份便只能是……她的人。
她有些担心他不惯。
溪明的脸上,微微怔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便很?快将那一缕落寞收了回去,仍旧笑得恬静。
“都已经安排妥帖了。江公子生性最是和气,不喜与人添麻烦,凡事不声不响的,侍身着?意?多拨了几个人过去,都是心细有眼色的,让他们仔细伺候着?,不要?委屈了他。”
“你想得很?周到。”
“谢殿下,”这人微笑点了点头,“不过,侍身有一句话,不知……”
“讲。”
“殿下是否想过,给江公子一个名分?”
姜长宁闲来拨弄金钏子的动作,就停住了,低着?头一言未发。
身边的人轻声道:“侍身多言了。”
她沉默了片刻:“无妨。”
内务府安排给她的这一处别馆,挨着?一片竹林,倒很?清静,临近傍晚的时分,一阵风过,只闻竹叶沙沙而动,有竹香穿过窗纱,被风携来?。
溪明仿佛是端详了几分她的脸色,声音仍轻柔,不疾不徐。
“江公子住在南苑的时日,也不短了,当初在晋阳侯府,与殿下更曾有过一夜共度。如今无名无分的,倒是有些委屈了。若是殿下有心,不妨抬作侧室,与侍身作伴也好?。”
姜长宁瞥他一眼:“你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