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白留在原地,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能察觉到林贝就是朝着他的方向来的,明显是有自己的目的,怎么现在他反而像是洪水猛兽,撵着她走了呢?
周正白摇摇头,不明白现在的小?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风轻轻吹过,带动长出新芽的树枝微微晃荡着。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第一次见林婉清时?,她那双眼睛。
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我?们婉清也是小?姑娘呢。”
等他回家的时?候,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菜,挑挑眉问道:“妈,你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肉菜?你不是说荤素搭配,吃着才好吗?”
徐珍笑呵呵地:“这是婉清送来的。”
“婉清来了?”周正白下意识地向屋子周围寻找着,徐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都下班了,人家婉清早就走了。”
她以前觉得这孩子少年老成,不解风情。没想到这谈了恋爱后,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了。
林婉清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了陈艳红,她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又向她挥挥手?,招呼她坐到她的位置。
作为在二十一世纪享受惯了的大小?姐,这个垫子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她心里却莫名多了几分满足,她着实没想到,她仅仅说了几句话,陈艳红就对她如此感?激。
被人感?激的滋味还是挺好的。
林婉清闭上眼睛,淡淡地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醒醒,婉清,到家了!”耳边传来轻声呼唤,林婉清慢慢睁开了眼睛。
对上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她微微一怔,出乎意料地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还睡到人家怀里去了?
“谢谢。”
看出来她的不好意思,陈艳红爽朗地摆摆手?:“谢啥谢,这点小?事?有啥好谢的?”
等下车的时?候,陈艳红跟着她一起在九道村下去了。林婉清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马上就想起来了陈婉晴可能回娘家。
她打了声招呼就想走,没成想却被陈艳红叫住了。
“婉清,听说你要嫁人了。”陈艳红的眼里满含真?挚,又带着现在人特有的淳朴,“我?手?里没啥好东西,只能去城里买一匹布,这布给你拿去做衣裳。”
她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布袋子递给林婉清:“我?是个粗人,不知道咋挑颜色。你成亲是喜事?,就给你买了匹红布。”
林婉清低头看着布袋子,心头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别人的一点点善意,就这般记在心上。
“这些?你自己留着吧。”陈艳红自己的日子过的呀不好,现在她身上穿着的黑色衣服都发白了,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的。
“嗐,你就收着吧!”陈艳红笑得更开怀了,“现在家里的钱都是我?做主,之前给他们家人新做的衣服都被我?给毁了重做。那个垫子就是用新棉衣做的!你就放心吧。”
她的笑容没有一丝勉强,一看现在就过的很好。
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不是你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能我?现在还被那个杀千刀的裹挟着呢!”
之前她这脑筋一时?没转起来,心里又怕父母弟弟受到伤害,这才一直忍气?吞声。现在她啥事?没有,她爸妈弟弟都不怕被报复,她更不可能怕了。刘饼横,那她就比刘饼更横,看谁能横过谁。
将东西直接塞到林婉清的手?里,和她肩并肩往前走。没走一会,就见着一个头发被剃光了,一块有头发发青,一块似乎发根都剃没了的人。
“还不快走快点,真?是懒驴上磨!”陈艳红忽然变了一副语气?,嫌弃地朝着对面那人说道。
那人听了身形一顿,然后快步往这边走。
林婉清瞪大了眼睛,这人是刘饼?前两天?这头发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啊,就这样了。
陈艳红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说:“我?在他睡觉的时?候用菜刀剃的。”
一开始,她是用菜刀吓唬住了刘家人,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又开始故态复萌。她这次没有在晚上磨菜刀吵醒刘饼,反而是悄无声息地把他头发剃了。
那天?早晨他一起来,摸到自己脑门的时?候,说话声音都颤抖了,看着她的眼神也带了几分恐惧。
当时?她心里实在是爽快极了,好像谁不能威胁人似的。之后时?不时?地再吓唬他们几下,他们就老实地像小?鸡崽子一样。
在她心中原本高不可攀的山峰,此时?就像是路边的石子一样。之前虎视眈眈的饿狼,此时?就像是老无力的残狗,他们也没那么可怕,都是纸老虎罢了。
陈艳红把袋子递给刘饼,没好气?地说:“赶紧走啊,我?爸妈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和林婉清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林婉清对陈艳红真?是佩服极了,这真?是雌鹰中的雌鹰啊!
她把陈艳红送的布拿回去后,就给了刘秀英。
刘秀英还很诧异,她家的布票没剩多少了,本想着等林婉清嫁到周家,一并给她带过去。所以,林婉清身上没有布票,这布又是怎么来的呢?
林婉清给她解释了一下,刘秀英摸着布感?叹:“这陈艳红是个好的,嫁到刘家可惜了。不过她现在也是立起来了,以她的性?格不管在哪都能生活的很好。”
林婉清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笑着从?布兜里又掏出两个饭盒:“妈,你看我?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