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序不管,一把夺下戚乘风背上装笋的袋子,蹲下,挑了几颗大小适中,看着就嫩的笋往自己袋里装。
“干嘛呀?”戚乘风抢过来自己的笋袋子,“你别给我拿走啊,这笋我要给我妈做清明团子馅的。”
“一天到晚妈妈妈的,是没断奶还是没断脐带啊?”杭序把袋子抢过来,“活该单身娶不到老婆!”
“就是,我哥要拿去孝敬老丈人的。”杭茉蹲下来帮着杭序挑鲜嫩的笋,“我哥有老丈人,你有吗?”
戚乘风气得顿了下锄头:“你俩这是人身攻击!”
这三人一聚就吵不完的嘴,陈墨缇也开始习惯了,默默蹲下,两手分别抓着挑笋的兄妹俩的胳膊,“够了够了,我爸吃不完这么多的。”
杭茉:“吃不完做笋干呀。”
“真的吃不完。”陈墨缇把一些笋重新放进戚乘风的袋子里,“我爸的学生每年都会给他送笋,春笋啊冬笋啊笋干啊,各种笋都有。”
杭序转头看向陈墨缇,问道:“哪个学生啊?”
陈墨缇不知道他为啥这么问,一脸疑惑道:“我爸当老师二十多年了,学生无数,每年都会收到学生送过来的各种东西啊。”
“哦,好吧。”杭序停下挑笋的手,突然觉得这笋有点拿不出手了。
“好像下雨了耶。”朱莉伸出手,有几滴雨落在她手心,“感觉快下大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戚乘风:“这天气预报是一点都准了,明明说下午不会下雨的。”
几个人抢笋都抢得都忘记注意天气了,戚乘风扛着把锄头拎着袋笋在前面带路,朱莉跟在戚乘风后面,杭茉牵着陈墨缇走在朱莉的后面,杭序则拖着一把锄头一袋笋跟在最后面护送。
雨势渐大,山路变得潮湿,半干的黄泥土混着雨水粘成一坨又一坨。最前面的戚乘风东倒西歪了好几次,并提醒后面的人:“前面有水洼,小心滑。”
戚乘风话音刚落,“蹦”得一声夹带“啊”的一声尖叫,杭茉屁股着地摔了个底朝天,顺带连累陈墨缇一起摔倒,不过陈墨缇有反应的时间,她是手肘先着地的。
杭序立马扔掉手中的锄头和袋子,也不偏袒谁,一手扶一个,戚乘风和朱莉也前来帮忙。
杭茉摸着自己屁股哇哇大哭:“呜呜呜,我的屁股痛死了。”
陈墨缇则一声不吭,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拍了拍屁股和手肘上的泥土。
妹妹会喊痛,有点小擦伤都要囔囔半天。可自己这个老婆爬山不喊累,摔倒不叫疼,自己能做的事情也绝不叫人帮忙,作为丈夫的杭序上下观察她,可穿着衣服也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受伤,于是关心问道:“有摔到哪里吗?”
陈墨缇笑笑摇头:“没有,我们赶紧回去吧。”
下着雨,他们也不好过多停留,互相帮助下了山,淌水过了小溪。还好三蹦子上面搁了两把伞,戚乘风和杭茉共一把,朱莉一个人撑一把,驾驶室那有雨棚。
刚上三蹦子没多久,陈教授就打来电话给陈墨缇:“墨墨,你在哪呢?”
陈墨缇为了不让陈教授担心,回道:“在杭序他们家的茶庄。”
“哦,那就好,我在图清山庄这里,下雨山路不好走,我晚上就住这里了。”
“啊可是”陈墨缇抬头望了眼天空,朵朵乌云漂浮着,像是会持续下雨,“万一晚上又下雨又打雷怎么办?我一个人不敢在家呀。”
“那杭序他住哪里?”
“他住茶庄。”
杭序有听到她们父女俩的谈话,在她耳侧低声说道:“今晚你就住茶庄吧,三楼有空房。”
后面的杭茉也说道:“嫂子,我有干净的睡衣和日抛的内衣,你不介意的话晚上可以穿我的衣服哦。”
陈墨缇这才点了点头,与电话那头的陈教授道了别。
戚乘风眼睛皱眯眯地看向前面的两人,有点不理解地问杭茉:“你哥……和你……嫂子……”后面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做了一个食指和中指分开得老远的动作。
杭茉一掌拍戚乘风胸脯上:“关你屁事!”
戚乘风捂着胸口,一脸受伤表情:“哦莫,完了,被你打出内伤了,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了!”
杭茉瞥了瞥他:“神经病!”
对面朱莉微微笑,解释说:“茶庄的床都是单人间,两人睡确实有点拥挤,睡不好。”
戚乘风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但事实上他知道三楼是有两米二的大床房的,只是之前用来做民宿的。
三蹦子一路快速开到茶庄院子门口,而雨还在下,戚乘风搀扶着杭茉下车,朱莉自己下车。陈墨缇下车时,右手肘与后挡板稍稍擦了一下,她轻声“嘶”了声,杭序就在她后面,注意到了她右手肘擦到了挡板,也听到了她疼的“嘶”叫声。
几个人都回自己房间洗热水澡了,黄阿姨到厨房给他们下面。
杭序和戚乘风率先冲好澡,坐在餐桌前看着手机等黄阿姨把面端上来。
没一会,黄阿姨端来两碗黄鱼面,汤上都撒了葱花,分别搁于他俩面前,戚乘风凑到面碗上去闻,接着就是一顿彩虹屁:“黄阿姨,您做的黄鱼面太香了吧!”
“谢谢乘风小兄弟的夸奖啦!”黄阿姨转而问杭序:“小杭总,墨缇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你都给我说说,我好给她弄吃的。”
“额…”杭序捏着手机,迟疑了几秒,“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等会问问她吧。”
戚乘风嘴里嗦着面,还不忘笑杭序:“这就是闪婚,连老婆的基础喜好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