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有所思,食指有节奏地轻轻叩着剑柄,直到陈千山快要吓晕过去了,才蹲下身,轻声道:“替我查一件事。梦溪有家经营火药的李记,在北派也有分号。我查到他们之前卖出的一批火药,是替梦溪李记出的货。”
陈千山还算聪明,很快反应过来:“你、你是要我查那批货物真正的买主?”
“嗯。出货时间、货品编号还有其他一些线索我会传书给你。”段泽眸光微冷,森寒无比,声音透着狠戾,“务必给我查出来。”
“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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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些时日。
冬至。
漫长的逃亡告一段落,他们暂且在花家名下的宅子里住下了。
流云渡自然回不得。
段泽腿伤痊愈的消息一传到北派,有仇的没仇的都疯了,流云渡附近起码埋伏着六七八家势力,尤其是段家长公子,焦虑得寝食难安,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段泽找出来杀了。
江知也对此深感担忧。
如果段泽没法正大光明地出现,依旧只能躲躲藏藏,那薛峰就找不着自己了,后续计划也就无从展开了。
傅陵游则另有忧虑。
他寻了个机会,试图拉着段泽跑到房顶上喝酒。
段泽对此十分不解:“大冬天的,你上房顶去喝西北风?”
“那你找个没有陈野的地方。”
“……”
陈野好动,尤其入冬之后,喜欢泡各种奇奇怪怪的药酒和果酒,成天在院子和厨房之间跑来跑去。
段泽沉默片刻,问道:“是很重要的事情么?”
“特别重要。”
“那便去花醉那里,反正也不远。”
“也行。”
花醉听闻他们要来,贴心地备好了房间,摆上炭盆,又温了傅陵游爱喝的酒,并且暗示他今夜留下来。
傅陵游刚进门就被缠住了,段泽先去屋里等他。
过了许久,傅陵游姗姗来迟,脖子上还留着一枚吻痕,神色有些羞恼。
段泽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想笑:“你们感情真好。”
“你就别笑话我了。”傅陵游尴尬地搓了搓脖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正事。”
“嗯,我听着。”
傅陵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单刀直入道:“你对陈野到底怎么想?”
段泽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
“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