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红鸦笑眯眯地把腿移开,吃着热乎的红薯,笑道,“原来你们猫妖都这样傲娇”。
另一边二人终于收拾妥当,鹿邀把桌上的盒子抱起来,对却烛殷道,“我们走吧”。
盒子里装着些小点心之类,是昨日晚上鹿邀做的,她许久未下厨,挽起袖子在厨房里时有种兴奋的感觉,连着做了好些东西,打算第二日带着分给村里的大家。
却烛殷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盒子,牵住他的手,“走吧”。
外头积雪未融,白茫茫一片,村子上下皆是白色,今日阳光又好,照耀下来时光芒与雪花相交的瞬间便发出亮眼的光芒,瞧着漂亮。
自然是不可久看的,却烛殷瞥一眼身边人的视线,轻轻一拽,将他注意力吸引过来,“看会儿我吧”。
“啊?”,鹿邀微微睁大了眼,收回落在雪上的目光,这次没有反问为什么,反倒是真的盯着他的侧脸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好看”。
“……”,却烛殷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只得无奈地捏捏他的手以示惩戒,笑道,“你这几日怎的越来越会说话了?”。
每每都要叫他回不上话来,只顾着心中高兴了。
“不是会说话”,鹿邀笑了下,收回视线,语气稀松平常的样子,“我说的话都是事实嘛,这样的话谁都会说的”。
却烛殷心道那可不会,像是现在,不过两三句他就已经像停下来不顾场合亲亲他了。
况且就算是旁人会说,他听着也不会高兴。
两人拐过一个弯儿,第一个入目的便是一座小亭子,鹿邀看见这亭子就忍不住想要夸赞,连着说了好多话,在亭子前头站了许久,从其上融化流下来的雪水再到经由大雪冲洗变得更红的柱子,最后扭头对他认真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你真厉害”。
却烛殷自觉不是个脸皮薄的,在他面前却丢盔弃甲,说什么都能惹得他脸红耳热,仅时这一句厉害便已经叫他心花怒放了。
他赶紧抓了鹿邀的手,牵着人从亭子前头离开,“厉害的地方不止这一处”。
鹿邀听着他话里有点小得意的意思,不禁笑了,应和道,“我也觉得”。
是一家一户去的,二人出来进去,不多时手里的盒子就空了许多,带去的东西快没了,要走时却多了很多送他们的。
却烛殷黑着脸看鹿邀怀里塞满了东西连手都腾不出来的样子,轻哼一声,“早该拒绝的”。
鹿邀无奈地看他一眼,将手里的东西拢了拢,看他同样满着的双手一眼,“这都是大家的心意”。
而且他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村里人现在似乎都知道他和却烛殷的关系了,也不避讳的模样,当作寻常夫妻一样对待。
那日和张成见到,鹿邀以为只是张成和他们亲近,在他还未醒的时候想必也得和却烛殷在有关村里的事情上商议,少不了交流,一来二去地知道也不奇怪,现在看来不只是张成知道,是大家都知道了。
思及此,他抬头看了却烛殷一眼,欲言又止。
却烛殷正想着怎样将两人手里东西给收收,若是就这样抱着恐怕得冷了手,他倒是不怕,只是鹿邀自从醒来后手脚便常常是冰凉的,再冻到便不好了。
好在年末将近,村里人给的大多是些过年要用的东西,有小串的红辣椒和一大串蒜,倒是可以直接挎在手臂上——丑些便丑些,不能冷了他。
把手里的东西归置一番,却烛殷终于腾出一只手来,呼出一口气,伸手打算从鹿邀手里分走一些,一抬头却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看。
伸出的手没有停下,从他怀里取过稍重的腊肉,一边取一边把鹿邀的手塞回袖筒里,问他,“又是要问我什么了?”。
“你拿地太多了”,鹿邀看他怀里塞得满满当当,眉头皱起,伸手想要接过来一些,却被对方强硬地握住手给重新塞回去。
“不多,拿得了”,却烛殷凑得近了些,替他把帽子往下压压,笑道,“快些问我”。
鹿邀看他几秒,犹豫一会儿,道,“是你告诉他们的吗?”。
问句没头没尾。
却烛殷却展颜一笑,同他并肩,边走边点头,“如此说,倒也不算是错的”。
他回头看一眼鹿邀,对方还在认真地盯着自己看,便一时没忍住,低下头想亲,谁料被鹿邀挡住嘴,“这是今日的第十次了”。
“……”,却烛殷只好遗憾地直起身,接着道,“不过不是我主动说起的”,他看着远处错落有致的房子,在想哪一家还没去过,“有人问起,我没有否认”。
原来如此,鹿邀点点头,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
日后出门都能大大方方地出。
两人走了许久,快到村长家里的时候,鹿邀猛地停下脚步。
却烛殷回头看他,眼中疑惑,“怎么了?”。
鹿邀看他一会儿,移开视线,随意寻了个理由,“许久未见,我有些紧张”。
事实上,是他记起一件事来。
听完他的话,却烛殷挑眉一笑,“前面几家都不见你说紧张,怎的现在紧张了?”,他看着鹿邀慌乱移开的视线,心道这人还是不会说谎,他上去牵住鹿邀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举起两人交握的手,笑道,“罢了,这样便不紧张了吧?”。
“……在门口站半天了,还进不进来?”。
一道声音陡然出现,鹿邀忙看过去,瞧见刘自明站在自家门口抱臂看着他,身边站着他娘,看见他们,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看了好几眼,而后移开,对他们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