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不会岐黄之术的,但沈颜川会。沈颜川翩翩贵公子,诗书礼仪棋射都有涉猎。
她记得上一世自己有些不舒服,又觉得只是小风寒不必麻烦大夫,就是沈颜川写的方子。
她当时看过那个方子,还记得。
瑟瑟并不是过目不忘,只是那时候关于沈颜川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知道他的喜好,喜欢他的喜欢。
所以即便只是一张普通的方子,但因为是出自他之手,瑟瑟格外珍视,记得也格外熟。
写了方子交给了来喜,瑟瑟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
这个庄子因为是备来消暑的,所以屋内并没有安装地暖,只角落里摆了几盆银丝碳。
夜晚便有些冷了。
孟嬷嬷没让她多待,让她早点休息。
原本瑟瑟已经躺下。今日舟车劳顿的,她也有些倦意,眼皮一点一点的,没多久就昏昏欲睡了,却突然被外面的声音惊醒,吓得她一个激灵!
“姑娘!姑娘你这会儿睡了吗?”
还是来喜。
声音有些高,听着似乎有些生气。
“姑娘!那个宝来,他不喝!”
被这么一吵,瑟瑟也没了睡意。于是揽了衣裳穿好,出了屋子。
“怎么了来喜?”她刚刚迷迷糊糊的,没听清来喜在说什么。
来喜迎了过来,“姑娘辛辛苦苦给写的药方,小的辛辛苦苦熬的药,那个人他竟然不喝!”
“不喝?”这个瑟瑟到没想到,“之前散淤血的他不是喝得挺痛快的吗?仰头一口闷。这次怎的不喝了?”
“就是!能得他!”来喜气愤填膺,显然是刚刚被气到了,说得有些急有些快,因为舌头受过伤,说快了便有些不清晰起来,
“他说那个药方不对,硬是说我下毒害他!我当时就火了,要不是看在他烧得通红的份上,我高低哐哐给他两巴掌!害他?谁要害他个破落货啊?”
来喜一说完,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特别是姑娘,一双杏眼盯得他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小声解释。
“小的也就这么一说。”
他平时脾气好着呢。只是这次实在被那个宝来气到了,才会口不择言,说那人说破落户。
破落户听起来就像骂人,还是背着人家骂。
来喜又瞧了瞧姑娘,姑娘不喜欢他们骂人。
又瞧了瞧嬷嬷,嬷嬷不准他们骂人。
瑟瑟刚刚到没注意到那几个骂人的字,而是在想,怎么就成了害他?
他们明明在给他治病呀。
想不通,瑟瑟决定亲自去看一趟。
孟嬷嬷阻止,三更半夜就这样出入陌生男子屋内,成何体统?
没成想瑟瑟跑得太快,她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跑出好远了。
孟嬷嬷叹了一口气,回屋拿了件缠枝双色的氅子,追了去。
宝来所在的屋子在二院外,下人房,有些小,屋内没有屏风,一目了然的那种。因为庄子里的屋子多,有空余,所以他与来喜是一人一间。
瑟瑟之前亲自领着宝来去过,所以知道路。到了地方,她见门没关,于是直接进了屋子。
“宝来,听来喜说你不喝药?这样怎么可以呀,你听我,”
清软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榻上空空的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