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嫌救灾官粮少,你们户部就将泥沙混进粮食之中充充数目,另外,宫中每年都有剩余的陈粮,发霉的长虫的,朕也捐出来,你们一并发往青州赈灾。”
这是人话?
姜姩本端着一副沉稳优雅的仪态,听了这话也止不住皱眉,将头低了低,真是羞愧坐于他身侧。
大臣们听了,个个面露难色,面面相觑。
谢晏和清朗的眉目此刻已紧紧拧作一团,他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气,开口道:
“皇上就算不愿多拨粮食,也该顺藤摸瓜,将那些吃拿卡扣赈灾粮的贪官污吏全部绳之以法,岂能如此放纵贪官,***百姓?”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一惊,站在谢晏和周围的大臣各个后退几步,离远远的。
大殿之上瞬间寂若死灰,老道的大臣目光警觉地偷偷瞄着大殿之上,观察着皇上的一举一动,以便自己随时反应,不被伤及无辜。
姜姩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微微侧头,讪讪朝身旁的裴玄看去。
就见他凤眼微眯凝视着谢晏和,一双漆黑的眸子满是阴戾,薄唇紧紧抿着,看着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沉默半晌,裴玄深吸了口气,翻了翻紧绷的眼皮,随即嘴角生硬地扬了扬,依旧态度温和道:
“朕忘记了,谢爱卿是名门之后,世家大族重声誉,那此事便不用谢爱卿去做了。兵部尚书前些日子出了点意外,误入虎口,他这位子正空缺着,就让谢爱卿去添上吧!”
众人一听更是震惊!
如此直言冒犯,裴玄竟没杀他,反倒是升了官儿,直接从六品位及二品。
这是什么路数?
“没其他事,就退朝吧。”
裴玄说完,旁若无人地转头看向小贵人,凌厉的的目光瞬间温缓,柔声道:“爱妃乏了吗,朕陪你去***走走。”
姜姩嘴角生硬笑笑,赶紧站起身来,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大臣们看着都觉得眼里扎了针,也都赶紧转身悻悻出了大殿。
南蜀战地的营帐之内,一身铠甲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官帽椅上,满面的络腮胡中一双冒着深沉的眼睛闪烁着精光。
“***,京中来消息,侯府世子谢晏和上任兵部尚书之位。”
平南王眸子微眯:“侯府?不是早落魄了吗?怎么突然又被重用了?”
面前的瘦脸副将冷哼一声,嘲讽道:“还不是因为裴玄最近宠上了一妃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妖妃继母都被封了诰命,谢晏和与裴玄是连襟,因着这层关系才上了去。”
“我这皇侄儿近来越发有趣了。宫里可有来消息?”
副将面露难色:“宫里那***因为没制好***风筝被裴玄杀了,好在裴玄也不是聪明的,根本没留活口盘问,平日想他死的人太多,应是懒得细查。”
平南王裴烈脸色一沉。
就在此时,帐外小兵来报。
“前兵部尚书李成国之子李青求见!”
身前的副官嘴角得意一笑道:“这李青前来定是想投靠***替父报仇的!”
“立刻将人赶走!”
平南王说完,眼皮一翻,眸子一沉,立刻补充道:“慢着!擅闯军营重地,打折他一条腿再放人!”
小兵领命离去。
副官有些疑惑:“***,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何不拉拢这些人反而结下仇恨?”
“结了仇,他的话便可能是栽赃陷害,不足为据。没了他爹,那个纨绔于本王毫无益处,况且,本王也实在拿不准裴玄养的那畜生为何能分忠奸。”
“畜生咬人可不就是随性,与它那主人一般无二,我看李成国纯是运气不好。裴玄若查到李成国有些什么,必然也已掌握咱们之间的往来,怎还可能昨日还给咱们运来丰厚的粮草和军械。”
平南王目光沉沉,淡淡说道: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