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檀竹尽量还原傅京辞语气里的冷诮意味,道:“他也配!”
“什么?”景稚以为听错了,“他认识这个盛珩吗?”
檀竹不知道地摇了摇头,但须臾后,她狐疑道:“盛珩?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熟悉?”
“这个盛珩不会是南城盛家六少爷盛珩吧?!”
檀竹的惊呼,让景稚懵了。
六年前的景稚有抑郁症,机缘巧合之下,与这个名为盛珩的大几岁的哥哥有了书信往来,但她并不知道盛珩的真实身份,因为盛珩寄信的地址一直都不是自己家附近的,所以根本不会联想到是南城盛家六少爷。
“如果真的是他,先生应该很厌恶这个人。”檀竹几乎可以肯定是这样。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在傅京辞眼里,盛珩贱得像条狗,这种人竟然和自己心爱的女孩有书信往来,还说“原为江水,与君同行”,他不仅要气炸,还觉得可笑至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景稚烦闷地看着桌上的两个信封。
她在这些往来的信中,从来没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就算对方真的是南城盛家六少爷,也不一定就知道她是谁。
而且,他们之间有一两个月没有书信往来,按理来说,盛珩都不知道她现在在京洛。
那这封信是怎么精准寄到傅家的?
第一封收信人为她的信,寄信人写明了是盛珩。
第二封收信人为傅京辞的,寄信人是空白的,但是收件地址不仅精准写了傅家地址,字迹还和盛珩的不一样。
“寄信干嘛用两个信封?”景稚思忖道。
檀竹歪着头看,不确定地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让先生看到这封信?”
醍醐灌顶的一句话,景稚瞪大了双眼,“如果单寄里面那一封,先生看到是寄给我的,肯定不会拆开,但外加一个信封,收信人写先生的名字,先生就一定会拆开!”
这是阳谋。
对方故意用两个信封的不同收信人来告诉傅京辞:我有一封寄给你的信,但是这封信原本是我写给你的女孩的,而现在,我不想让她看到,只想让你看到。
看起来很客气,实际上是挑衅意味十足的宣战!
难怪,这封信的内容其实问题不大,但傅京辞却会气得说出“他也配”!
“这么做真过分!”景稚气得用力拍了下茶几。
檀竹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这么生气。
景稚站起身,盯着信恹恹地呼出一口气。
檀竹其实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当下便道:“小姐,先生现在心情不好,您要不还是哄哄吧。”
“是要哄哄。”景稚说着,看向了门外。
这会儿晴空万里,斑驳光影照在墙上,偶尔有几朵玉兰花坠落,令人心情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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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王府,延年堂。
宋家老太太一进来,就见傅京辞坐在红木寿字纹圆桌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心不轻不重的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