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一笔明智的投资,但到今天,肖华也没有后悔过。
原因很简单,他被人背后捅刀后,还受到过语言上的羞辱。在那个当下,他忍了。
他不是会为几句废话而介怀的人,当自己小有所成之后,那人只是碰巧成了他的宣泄口。
刚到如此财富量级时,谁又不会张狂呢?他也不例外。
把人逼到死角很爽。
在这个社会里,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想往上爬,会遇上很多的折辱。有时不得不麻木自我感受,忍常人不能忍。
隐忍以求飞黄腾达,难以避免的是,心态会扭曲。腾达之后,彻底放飞自我。生意场上的太多人,都处于扭曲的混乱无序里。
那笔投资,是他心魔的祛除,矫枉必过正而已。
从那以后,就算谁在他头上拉屎,他也能无动于衷。不会有被冒犯的感觉,更不会觉得尊严受辱。捏死也好,放过也罢,只看需求。
察觉到他异样的沉默,孟思远不知该不该开口打破沉默,他却忽然看向了自己,笑了下。
“赔了。”
“能让你笑着说出赔了,这钱可能花的并不亏。”
她说完后,他不说话,仍是在看着自己。她一时略有些无所适从,想避开他的眼神,可又是没有移开。
年少时的自己很爱吃甜食,有零花钱了便会去城中的面包房里买一个小蛋糕。从期待到第一口舌尖的甜蜜,带来的幸福感极强。
长大后,甜食吃得少了。可能是那点糖,无法稀释生活的苦,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不吃甜食,也没什么关系的,那不是生活必需品。
孟思远看向了他指间的烟,已经燃尽,只剩了烟蒂夹在指间,“老板,你烟抽完了,要不要进去?”
肖华扫了眼指间的烟蒂,“走吧。”
孟思远走进去后,拿了包就跟随他走出了包间。地毯吸了脚步声,极为安静的过道,她稍慢了他半步,试探跟在他的身后。而他像是察觉到她脚步的慢下,放缓了步伐,她只能与他并肩走着。
两人一路相对无言。
等电梯时,肖华问了她,“怎么来的?”
“打车来的。”
“没有买车吗?”
“没有,我觉得打车更方便些。”
“我送你回去吧。”
此时电梯门打开,走进去后,孟思远才对他笑了下,“不用麻烦您啦,我跟朋友约了去看电影。”
电梯中三面都是镜子,敞亮到人心都无所遁逃。有时撒谎是种本能行为,驱使本能的是漫长进化过程中对危险的抗拒与逃离。
她笑得有些心虚,不知会不会被察觉出。努力维持着煞有其事的样子,谎言也无漏洞,夜场电影很多。
“嗯。”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她出电梯前道别,肖华点了头,就看着她走了出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缝隙里的背影越来越少,直到完全闭合了,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孟思远与赵文韬的见面卓有成效,第二天,她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拿到之后,她只是放着。
同时跟进着这件事,刚开始时她就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对这件事的走向起不了决定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