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听话一点,哪会这样?!
都是他们的错!
对!
都是他们的错!
女人更是错得离谱,一个好女人不是应该在家里等着丈夫回来吗?
她怎麽敢偷偷跑掉,还带着他的孩子?
所以现在,他要来找她了。
但她真难找啊,这麽多天过去了,一根毛都没露。
他继续徘徊。
知道听见了孩子低低的笑声,他总是听见孩子哭,很少听见他笑。
他咯咯地笑着,笑着,声音在他的四周回蕩。
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又像是从正前方响起。
他擡头,昏暗的楼道里满是霞光,赤红色的霞光。
怀抱着襁褓的女人站在楼梯上,她黑色的长发垂到腰间,遮住了她的面容。
但他认出了那件衣服,那是他唯一一次给她买的东西。
足足花了他六十!
她居然还敢穿那件衣服?!
似乎是听见了他喉咙中滚出来的咆哮声,女人惊慌失措地开始跑动,孩子也被母亲的心情传染,发出了压抑的,宛如猫叫一般的哭声。
“妈的!还敢跑?!”他吐了口吐沫,握紧了手中的小刀,追了上去。
但很奇怪,他比那个女人高多了,也壮多了。
就是追不上,总是会被路上不知名的东西绊一下,究竟是什麽东西呢?他无暇去想,他只想追上女人,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他跑啊跑,直到血色的光芒褪去,楼道里都变得昏暗,女人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马上!他马上就能追上她了!
他的胸臆中一阵狂喜,女人转过了一道弯,他也跟着转了过去。
一阵剧痛,袭击了他的胸口。
什麽东西?
他不明所以地低头望去,所见的是一张蓬乱头发下青白的脸。
“你还不死吗?”
女人的语气像刀尖那麽冷,有什麽被从他的胸口拔出去,空气从那个空洞吹进了他的胸膛。他第一次觉得那麽痛,比老头子打他痛多了——又是一阵剧痛。
“终于死了。”
女人的声音离他远了,他看见了茫茫的血色。
原来不就之前他看到的血色,就是他自己的血。
“结束了?”斐时从角落里漫步出来,右手不快地扯着胸口的纽扣,满脸嫌弃,“你这件衣服多久没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