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在乎的皆是陆寒云!谁来怜我?”
他骂宗门的那些人?都是养不?熟的狗,哪怕他泼了那么多次脏水,对于陆寒云都是任性二字草草盖过,除了在众人?面维护几句,却?从未有任何表示责罚。
偏是陆寒云可以任性,而他不?能踏错一步。
“我就是不?想要这对师徒好过!师父爱上了徒弟,徒弟也爱上了师父,他们实在让我作呕!”墨钧又笑了起来,他口中含着血腥,笑得癫狂:“世人?说顾渊剑法第一举世无双,可是强大如他也会有怕的事!”
“他也会怕他的弟子发现那见不?得人?的心意,也会怕陆寒云厌恶他离他而去,更害怕陆寒云因那劫数而死!”
“他日益盼着换骨给陆寒云换来一条生路,可结果呢?还不?是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的跟前,他本事再高也不?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
陆寒云沉默着,又朝前走了一步,道:“你?也实在可恨。”
他静静地看着墨钧玩味得意的脸,俯下身,盯着对方?的眼睛,对他说:“墨钧,可是陆寒云已经回来了,你?还认不?出我么?你?妒忌,恨的人?现在正好好地在你?面前,你?所做的一切终究是功亏一篑。”
手刃旧人
陆寒云的话?说完,那墨钧就猛地想要抬起身体,他挺直了脖子仰着头怒道:“不!你不是他!”
“你就算再像也不是他!”他在极力否认,瞪着眼睛讥讽:“我那个蠢师兄,我最是了解,就算他知道这一切,再看见我时也不是这副表情,你想要欺骗我,绝无可能!”
“那我该如何面对你?”陆寒云神色淡淡,眼眸清亮,“十?二年了,人啊,总是会变的。”
“我过去愚昧,懦弱,害怕直视自己的情,才会中?了你的计,是的,我也许也曾蠢得无可救药,而你,你本该葬生于人间权争之中?,那我今日便会来拨乱反正?,墨钧,你该死了。”
“你要杀我?”墨钧听?了,不怒反笑:“顾渊会允许你杀了我?”
“你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么??”陆寒云弯了弯唇嗤笑一声:“墨钧,你实在?可笑。”
他抬手召来了落霞剑,红芒穿过地牢的石道落到陆寒云的手中?,那剑体像是落日的红霞,在?这昏暗中?成了明亮的焰火。
墨钧看得很清楚,一时哑然。
“那你可还认识这把剑。”
陆寒云手指缓缓拂过剑身,他轻声笑了:“你说的不错,这把剑确实是好剑,只可惜你拿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认了主,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费劲心思也得不到。”
“今日,便让你死在?这剑,如何?”
陆寒云唇边沾着一抹笑,只是脸上看不出喜色却泛着幽幽冷意。
“不!”墨钧喉咙呜咽着,嗓音撕裂开:“你不可能是陆寒云!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我看着他自刎!你到底是谁!”
陆寒云无视他的嚎叫,只冷冷道:“墨钧,你也是个懦夫,你心中?早已清楚答案却不敢承认。”
“不!你不是!”墨钧激烈地挣扎起来,那钉固住他的锁链不可撼动,他发疯似想要挣脱那锁链,那根人骨将他贯彻了一个彻底,只会扎进他脏器的更深处,疼得他一张脸扭曲得不成人样。
“可惜了,你早该死的。”
陆寒云一剑劈开了那锁着墨钧的铁链,那玄铁甚至炸开星火,一声巨响。
墨钧剩余的半个身体直接坠入寒水中?,那根骨头?作为他最后?的支撑点,痛得他的血肉像是生生劈成了两?半,那寒气瞬间漫了上来,刺入骨髓。
他吐出一口血来,忍受不得:“好疼,我好疼啊……”
墨钧像是神志不清了,他想要求死,恨不得叫自己的骨头?捅穿自己的心脏,可是他头?顶的仙草还在?维持他微弱的生命。
陆寒云立在?池水边,静静地看着他,墨钧只能撑着边缘,池水的寒冷要将他完全腐蚀,那池水下的身体早已化作白骨。
他仿佛又见到了那日出现在?他面前的仙人,白衣谪仙,他伸出手想要去够仙人的衣角。
墨钧双目失神,只苦苦乞求着:“求你,求你救救我……”
陆寒云不由后?撤一步,只冷眼让墨钧伸出的手落了一个空。
墨钧方?才那一个动作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陆寒云便问:“你可还记得,你曾和我说的那些弟子们?的痛苦?那是会活剥人皮的妖物。”
“墨钧,你说你自己的命数凄苦,可那些死去的弟子们?何辜?!”陆寒云手持利刃,直逼向?他:“他们?皆是从凡间而来,有的曾受尽过困苦,有的秉恒着前辈的期望,他们?随着长老师父修行,以为自己走上了一条光明的生路,他们?还在?成长,归元宗的弟子无畏死在?维护凡间的路途上,可是他们?最不该死在?自己信任的人手里!”
墨钧已经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低声的喘声。
“为你所造成的杀戮,为你伤害过的人。”
“死吧。”
陆寒云微微合眼,带着一丝叹息:“墨钧,你不入轮回,永坠炼狱,去赎完你的罪。”
说罢,手起剑落,那一计寒光闪过,直接斩下了墨钧的头?颅。
墨钧上山的那三年,陆寒云书写了最后?的结局。
那困人牢笼,曾锁着他的心。
换骨,竟是换骨。
陆寒云提着剑不再回头?,周围的灯也灭了,他剑身上染着旧敌的血,一路滴落,直到他走出那黑暗阴森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