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的作用就是这三年来没有再发生过一起严重的大火,都是些很快被扑灭的小火情,基本没有造成人员损伤。
所以克雷格对这起火灾的情况印象深刻,一提起面部烧伤的人就想到了他。
毕竟整个面部都是大面积烧伤的人在约德波尔屈指可数。
所以道文并不是失踪了,只是偷偷躲了起来,还组织起了一支人员不断扩大的队伍。
也不知道他这个外科医生是怎么发现传承实验的秘密的,这都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了。
但也恰恰说明了道文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的脸那么瞩目,只要漏过面肯定会留下痕迹,可这么久了过去也没什么水花。
歹徒在约卡夫家附近见到的百分之九十是道文,但他亲自出现是为什么呢?
前前后后几波袭击者,就这次是下死手的,对方是来确认进展的,还是……灭口?
之前云焦想过约卡夫很有可能一直没有换过藏身点,原因也想过各种可能性,但却遗漏了一点。
也许约卡夫不是不想换地方,只是不能换。
就像约卡夫联系管家那样,他可以主动去联络管家,管家却无法联络约卡夫。
道文之于约卡夫也是这样。约卡夫被勒令了只能在那个藏身点待着,这样道文就能随时过去,而不用担心暴露的风险。
这样想来,道文去找约卡夫,肯定会了解最新的袭击者人选,告知下一步计划。
而道文要是从约卡夫那里得知袭击者的信息,会不会发现这个人几分钟前和他擦肩而过,还看见了他的脸。
如果他发现了,约卡夫会被灭口的可能性很大,其次才是转移新的藏身点。
云焦一边和克雷格亚尔特商榷着,一边在度思着道文可能会做的抉择,只有根据这些不同的选择导致出来的不同结果去细致分析,才能做出尽可能完善且安全的计划。
“那些歹徒今天晚上可能还会来,为了保证伯爵的安危。不如让我今晚留守在伯爵房间里吧?”
克雷格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了云焦的思绪,他微睁着瞳孔,还没反应过来,沉默许久的亚尔特便说道。
“少爷已经让我来守夜了。那名袭击少爷的歹徒也是被我抓住的,所以就不劳治安官阁下费心。”
克雷格一滞,想到昨天晚上亚尔特和云焦红出一室,拳头就攥得邦邦硬。
“管家先生真自信,不过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吧。”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亚尔特,手痒得想甩一鞭子过去抽烂这碍眼的家伙。
“我只听少爷的,少爷让谁留下谁才能留下。”
话音落下,两道炙热希冀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云焦的身上。
“……”
灼灼炙烈的目光如有实质,分束两侧落在正中坐着的云焦身上,希冀期盼像筋骨绳索,牢牢套住左右为难的伯爵,只想着将人拢来自己这边。
云焦被他们盯得面热,敛了敛清丽的眸子。
如果约卡夫真的被道文灭了口,又听说了亚尔特的事情,觉得有更好的办法生擒自己,十之八九今天晚上不会再派人来袭击他。
又没了管家通风报信,他换个房间睡一晚也没人知道,所以不用麻烦他们去守也没关系。
克雷格是客人,还有推辞的正当理由,但亚尔特心思敏感且自卑,他要是不选亚尔特,甚至拒绝他守夜。这男人肯定又要想东想西,还不知道会委屈可怜成什么样。
云焦悄悄转眸瞥了亚尔特一眼,正望见亚尔特痴痴的眼神摄过来,一片茂密的浓绿像是风拂过的林海,摇曳的枝叶舒展放开,将少年托陷进翠墨之中。
男人小心翼翼地低垂半头,眉眼温顺地平着,麦色的肌肤和狰狞的伤疤将英气分明的轮廓衬出凶戾气,又被踏实本分的眼神模糊淡化了许多。
对方站在绢花纹布沙发扶手一侧,迎着窗外的光线,山倒的阴影投在后面,健壮的躯体线条也被散亮的阳光削弱几分,少了沉闷的压迫感。
大型的蛮兽被驯服后乖巧的模样也不过如此。
云焦瞄见亚尔特这张契合他审美的脸,对方发觉自己在看着他,还颇为犯规地朝他弯了弯嘴角。
少年心尖猛地颤了两下,本来就不多的拒绝之意,顿时凋落得七零八碎,狠不下心赶开亚尔特了。
少年丰饱的嫣红润chun抿了一下,耳朵尖发烫地转移开偷瞄的视线,又静悄悄地扭头去看克雷格。
克雷格心思缜密,从问题被抛出去的时候便注意着伯爵反应,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伯爵的小动作。
自然也看见了亚尔特做作的微笑,再见伯爵转头时这家伙刻意撇过来的挑衅眼神,就知道伯爵肯定是没忍心踢走他,在这耀武扬威给自己看。
“不该让伯爵您为难的,我看管家一个人可能力不从心,干脆我和管家一起留下来守夜吧。”
为避免少年真的拒绝了他的请求,克雷格在云焦扭头过来之后便先一步给自己找了退路。
云焦都准备好不去看克雷格,直接简明扼要干净了当地拒绝克雷格,就留下亚尔特守夜。
结果被克雷格一句话堵住了编排好了的措辞。
少年眨巴着蓝汪汪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打岔的克雷格,粉嫩的□□张开,隐隐能瞧见雪白的贝齿下润泽的舌,却突然一阵无言,什么也没说出来。
“……伯爵要是受了一点伤,都是约德波尔的损失。”
克雷格被云焦无措的小表情萌翻了,呼吸都滞缓了一瞬,黝沉的眼瞳里酝酿着晦暗的情绪,如深海的波涛迭起,迫切地想要将少年这颗瑰宝卷入旋涡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