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爬上圣水池的边沿,邀功似地想要缠绕上云焦的手腕,然后再用滑溜溜的触手去磨蹭云焦细嫩的肌肤,最好再借机贴上他香软诱人的唇上,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
“咕噜噜……咕噜噜!”
但圆润黑漆漆的触手顶端探进圣水池中时,并没有看见少年的身影。
甚至连荡漾着青绿涟漪的海水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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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焦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迈着酸涩又困顿的双腿在阴森诡秘的森林里行走。
其实早在文森特在停止吟唱颂歌的时候云焦便恢复了意识清醒。
虽然对方吟诵的曲调明明和前几次他听见的没有区别,可除了开头几秒给云焦的精神的确造成了影响,那之后就无动于衷了。
既没有任何莫名的悸动,也没有看见虚妄的幻觉。
结合文森特的的话,云焦认为对方很有可能是想利用颂歌来催眠自己。
但他一个人根本无法从文森特的眼皮底下逃脱,只能将计就计暂时伪装成被催眠成功的样子。
之后他感觉到腕间的触手在游动,钻出了他的袖口。
当雕像从他的额头离开时,云焦觉得身体的掌控权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就在触手发出生气的咕噜声时,云焦感觉自己身下的圣水池底部颤动了一下。
接着仿佛从云端坠落,云焦从圣水池底部打开的入口摔进了漆黑狭窄的滑道中。
跟着流淌下来的海水刚好为干燥粗糙的路面提供了润滑,将云焦一路滑出了圣殿,在一个逼仄的出口前停下。
从出口出来,却是一段不短的石造阶梯,阶梯上方是带着把手的井口式推门。
云焦犹豫一下还是推开了厚重的门,发现出口外竟然是幽暗的森林。
周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湿哒哒的长袍滴下的水珠被柔软的土地接住,洇湿的痕迹也看不见。
贴合少年身躯的洗礼服泛起阵阵刺骨的凉意,将本就雪白的肌肤冻得快没有血色。
矜贵的豪门少爷含着金汤匙长大,锦衣玉食,从没穿过这样劣质的衣服。
浸透海水的洗礼服就像是从极地冰川里挖出来的古董,水蛭一般地疯狂汲取少年体内的热量。
云焦只能试着拧干一点水渍,红红的鼻尖敏感地抽动一下,娇气的喷嚏声在幽静的森林中传开。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喷嚏声消失后从某个阴暗的角落飘荡过来。
细碎的声音仿佛是某种东西在地上拖行。
少年紧绷着身子,抬头张望了一圈,随后放弃了继续拧干受洗服的想法,迈步朝着他辨认的方向快步离开。
泊洛奈特的城民对神父如此敬重,那圣殿作为神父的地盘其他人不可能随意进来,还在圣水池上布下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