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是这么坏脾气的人!
乔昭只能笑,苦笑:“我怎么会对掌印发脾气呢?就是有不耐烦也只能忍着。”
都这时候了,乔昭说话还跟嘴上没把门似的,不知死活的耍宝逗趣。
眼见着徐纾言神色又不对了,介于委屈和愤怒之间,很复杂,马上就要爆发,明显不是乔昭可以承受的。
她忙补救道:“乔昭怎会对掌印不耐烦?!无稽之谈!根本没有脾气,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徐纾言这才了缓了神色,柔和了一些。
黑夜里,昏暗的烛光下,两人的氛围和缓了很多。
适合说正事。
“明日回京后,掌印是直接回宫述职是吗?”乔昭望向徐纾言,问道。
徐纾言此次来监军,并非他的本意。他在朝廷已经站稳脚跟。要做的事情也在缓缓开展。
但是他所施行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因此徐纾言就被阴了,所以才被挤兑到了边塞来监军,表面上是带着尚方宝剑,代表天子。但其实在朝堂上,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为了支开他。
他推行的政策也只能搁置。
监军谁不能当?偏要他司礼监掌印徐纾言来当?
连小皇帝都没办法,顶不住这么多人的压力,只能将他下放。
徐纾言想到这些,目光沉沉,眼底厉色尽显。那群老东西,一个个的阳奉阴违,都舞到他头上来了。
真是活够了。
他将目光投向乔昭,不置可否,示意她继续说。
乔昭站在徐纾言对面,两个人一坐一站,泾渭分明,犹如楚河汉界。
为了上药,徐纾言穿的单薄。乔昭刚刚将他的衣服拉上去,现下看着松松垮垮的,再加上他眉眼间的绮丽,当真勾人而不自知。
反观乔昭,一袭戎装,穿戴整齐,身如青松,没有一丝逾矩,眉清目秀,端方有礼。
完全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怎么就有了交集呢?
乔昭站得有些远,或许可以说,这只是两个人相交最安全有礼的距离,不至于太过冒犯。
但是于一炷香之前的乔昭和徐纾言而言,有些太远了。
乔昭只定定的看着徐纾言,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始终没开口。
似乎有些为难,又似乎是在想怎样才会更体面。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滞,一片寂静。
徐纾言似有所觉,抿着唇,抬眼看着乔昭。心脏缓缓收紧,有些慌,又完全没办法缓解。
“回京以后,卑职的护卫任务也就完成。没能将掌印平安无虞的送回中京,使掌印多次置身险境,是卑职的失职。”
乔昭顿了一下,眼神越发平静,一字一句道:
“一路以来,多有不周,还望掌印见谅。”
黑夜沉沉,连颗星子也无。可能是真的太晚了,甚至连秋日的蛐蛐声都消失不见,万物皆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