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的动作僵住了。
江辞宁又说:“舅舅,是小宁啊。”
徐砚表情变化莫测,片刻之后,他不敢置信颤声问:“……小宁?”
江辞宁便走上去扶住他:“舅舅,是我。”
徐砚手中的鞭子啪嗒掉到了地上。
不解
夜色渐浓,长街之上,灯火一盏盏熄灭了,薄云散去,天上的星子愈发明亮。
宝月楼的跑堂伙计们尽数涌在后院门口,一个个伸长了耳朵,只盼听到只言片语。
“那天仙似的姑娘真是东家的侄女?”
“我亲耳听到了,她喊东家舅舅呢……”
“东家真是好福气,哪来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侄女,怎么原先也没听说过他们之间有走动呢?”
屋中烛火摇曳。
徐梦影乖巧地依偎着自家哥哥,睁大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位从未见过的表姐。
江辞宁注意到她的视线,冲她一笑。
小姑娘霎时间红了脸。
她平时没那么胆小的!只怪,只怪这位表姐长得太好看了!比画本上的仙女还好看!
徐砚这些年操持着偌大个宝月楼,已经隐隐约约显出几分老态,此时哭过一场,更显得鹤发早生,岁月磨人。
他叹道:“宫中局势复杂,就连这点事情都要算计……”
他已经知道这些年有人刻意切断了他们两边的联系。
“早知当时……”
话说到一半,他欲言又止。
当时他不是没动过心思将小宁接到身边来养,可是皇家已经发话要将小宁接到宫中,他又如何与皇家相争?
更何况一跃成为外姓公主,这番际遇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于是徐砚只能说:“这宫中也不是人人都能手眼通天,这些年殿下一直没发现异常,或许说明太后娘娘也是知晓此事的。”
“既然她老人家不愿殿下与我们过多来往,殿下今夜之后便当从未见过我们。”
江辞宁蹙眉:“舅舅,方才不是说了叫我小宁吗?”
徐砚摇头:“礼不可废。”
江辞宁无奈,却又知道舅舅的性格本就执拗,也不在此事上纠结。
“我与舅舅一家,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些年平白蹉跎了许多相处机会,日后小宁又怎么可能不与舅舅往来呢?”
徐砚却说:“殿下如今已是公主的身份,与我们这样的人家尽量少来往为好。”
或许是怕自己说多了惹她厌烦,他又转移话题道:“眼看着殿下也到了岁数,我听闻太后娘娘对殿下自幼宠爱有加,有意替殿下牵线东宫,此事可当真?”
一直不吭声的徐步凌闻言抬头看了江辞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