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接着解释说:“这款手表是当年海上花手表厂为答谢帮助参与建厂的工作人员专门定做的,从未在市面上流通过。我爷爷当年是手表厂装饰设计的参与者,有幸得到了一块,后来他把这块表送给了我。”
她又对几个公安同志说:“这块手表的表盘后面刻着我爷爷的名字,苏建国,几位同志可以验证一下。”
几个公安在苏晴的指点之下确实在手表背后找到了这三个字,字体刻的位置比较隐秘,如果没人指出来的话一般人还真不容易注意这个地方。
领头的那个公安就对葛来娣说了:“这手表不是你买的吗?怎么还会刻着人家爷爷的名字……当着我们的面还搞鬼你的心也是真够黑的。”
说完直接把手表还给苏晴,准备把葛来娣和她儿子一起带走。
葛来娣一看宝贝儿子被老李媳妇打的鼻青眼肿,手上还给带上了银闪闪的大镯子,顿时都顾不上手表了,扑到杜小宝身上就哭喊起来:“你们不许带走我儿子……”
说着又冲边上两个年轻女人喊:“你们俩是死人啊,就知道傻站在那!”
最后竟然还跟公安说:“事情都是这俩臭婆娘干的,你把她们俩都抓走吧,她们两个换我儿子一个总行了吧……”
这都什么神逻辑?苏晴觉得自己今晚真是开了眼界。
其中一个公安更是被气笑了:“你以为这是赶集卖白菜呢?还能讨价还价,赶紧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说完不由分说的给押走了。
老李媳妇也跟着去做笔录去了。
剩下的人都还处在葛来娣带来的震惊中,饶是这个年代有些人存在一些旧思想,但是像葛来娣这样是非不分的还是极少数。
有人叹道:“这个婆子真的是疯了,自己的儿子做的事竟然要拿闺女跟儿媳妇去填火坑。”
其中一个年纪大的阿姨还怜惜的看了那俩女人几眼:“杜大宝这回估计能被判上吧,也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这俩人可怜的还在后头呢!”
以葛来娣那性子,万一出来的早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
苏晴看了一眼明显还处在惶恐中的俩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葛来娣的女儿跟她长的有几分相似却又漂亮很多,论长相算是上等,也怪不得能迷住之前那个姓孙的大学生。
可惜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和浮躁的气质破坏了整体美感,原本七八分的颜色硬生生减去了几分。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晴的打量,杜小花抬头看了回去。
待看到苏晴干净整齐的穿着后有些嫉妒的冷哼一声,甚至还恶狠狠的瞪着她:“都怪你,刚才要不是你这个臭女人把我哥拦下来,他也不能被抓走。”
说完拿手指着苏晴:“你给我等着,姑奶奶早晚会收拾你!”
苏晴挑了挑眉,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之前她还想着对方兴许是被葛来娣给pua了骨子里不一定坏,现在看来是自己天真了。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懒的回复。
陶姐倒是有些不顺气,狠狠的朝杜小花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你怎么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苏晴拉了把陶姐:“算了,姐,被疯狗咬了一口还能再咬回去不成?”
“你说的对,跟这种人置气犯不上。”陶姐拉住苏晴的手:“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去睡觉去,懒的跟她们计较。”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
刚才帮苏晴说话的那个大姐显然跟陶姐也很熟络,笑着跟她说:“你这回可算是如愿换了个新邻居,以后可就安稳了。”
陶姐笑着回答:“那可不,人小苏可麻利了,那么脏的屋子半天功夫就给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那个窗帘床单都弄的可好看了……我也不会说,改天你看看就知道了,一瞧就是个利索人。”
苏晴适时的腼腆一笑:“都说了是朋友帮忙的,陶姐也太抬举我了。”
陶姐拍拍她的胳膊:“外人再忙活拿主意的还不是你这个主人?我心里有数呢……哎,这是曹姐,你认识吗?”
苏晴赶紧打招呼:“曹姐好,下午那会多亏您帮我主持正义呢。”
曹姐挥挥手:“我就说了两句公道话而已。”
说着往后努努嘴:“就这一家子惹事精,大家早就烦透了,赶又赶不走……也不知道老李怎么样了。”
陶姐也叹了口气:“老李多好脾气的一人呀,今晚被气的……等明天上班前咱们去看看他去。”
“行,我也一块。”
苏晴想了想说:“那我也一起吧,那个葛来娣要不是为了找我的茬也不会去咱们院里……”
陶曹俩人都一块摆手。
陶姐更是直接说:“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没来的时候那个姓葛的也一天几趟的去咱们院溜达,但凡谁家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到东西准会被她给顺走。”
曹姐附和道:“可不是,那回我刷完鞋把鞋刷子拉在水池那里了,想起来去拿的时候就不见了……后来看到葛来娣用一模一样的鞋刷子在刷鞋,虽说鞋刷子都差不多,可我家那个上头不小心被我儿子弄上了墨汁洗不掉了。一个鞋刷子她不嫌埋汰我还嫌膈应呢,都懒的跟她掰扯……”
一路上,苏晴又听到了好多类似的事件。
并且也知道了为什么葛来娣一家子做了这么多人神共愤的事还没有被赶走的原因,原来葛来娣的老公是原先在拉胚车间的。
那一年装坯土的架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歪了,把她老公活活的压在了底下。
救出来的时候连骨头都给压碎了……
原来还有这种内情,怪不得苏晴总觉得葛来娣有种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是牵扯到了人命。
不过说到底还是这一家人根子太坏,但凡正常点的人家,完全可以凭这件事要工作要抚恤金,这年代的铁饭碗就那么不香吗?
苏晴实在忍不住,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只见那俩大姐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