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相比,他们自然是选择前者,又怎么会将我放在眼里呢?
如今,看着二人脸色变幻莫测的表情,我嘲弄道:“二位就别叨扰我这个闲散王爷了,今日我还得去帮忙锄地,恕不远送。”
他们二人看着云柔府变为“福泽宫”,容纳了数万普通百姓,不由问道:“这。。。。。。这不是你曾送给柔儿的云柔府吗?怎么会。。。。。。”
我最后耐着性子解释一遍:“我已经说过了,苏柔不是我的妻子了,这行宫她配用吗?”
见我言语冷漠,二人再也不敢拿乔:“云舟,云舟你这次真的要救救媚儿啊,她闯了大祸凶多吉少,你答应过柔儿会救她的,你不能不管她啊!”
“害人终害己,你们教不好子女,国家律法总教得明白,奉劝你们休再胡闹!”
“你你你!你和柔儿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竟如此狠心。。。。。。”
懒得再听他们废话,我招手让下属将他们扔了出去。
三日后,苏媚在街市口当众凌迟处死,苏家二老被强逼着看行刑过程,最终一个昏死过去落了个半身不遂,一个直接精神失常疯疯癫癫,以儆效尤。
翌年,我于城内布施,赶上一批从蛮夷之地过来的流民。
施粥时,我一眼看见队伍里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一个女人。
她颤颤巍巍喝着碗里的清粥,将馒头揣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其他人来抢。
一抬眼,我和她对视上。
是苏柔。
她同样认出了我。
“云、云舟。。。。。。”
她的腿废了一只,走路一瘸一拐。
我将她带回福泽宫,叫人替她梳洗后搀扶着她来到一处屋子里。
屋子很小,胜在暖和。
粗麻布衣裳也好过她一身破烂的乞丐服。
她眼眶盈满泪水,却已不是当年娇弱明艳的模样,短短数年,仿佛老了三十来岁。
“云舟,我知道错了,我错得离谱!”苏柔哭得泣不成声:“妹妹没了,父亲母亲也没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只有你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叹了口气。
“苏柔,我早就不恨你了,如今的你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又谈何原谅呢?”
她错愕地看着我,一时连眼泪也忘了流。
“我不信!如果不是心里还有我,你当初又为何要救我,如今你又为何日日住在行宫里!”
我感知到她气数将尽,哪怕是金乌寰羽和我的神力也保不住她的命了。
一时间,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
早已不是大仇得报的痛快,只剩下了唏嘘的感慨。
“苏柔,当初救你只是因为,琳琅她不忍心你遭受这么大的痛苦死去,她将她的金乌寰羽拿出来给你修补破损的身体,我是因她的善良而感动。”
“至于我为何住进行宫,你难道没发现,现在的行宫住着的都是流离失所的穷苦百姓吗?我从来都不是为了你。”
苏柔呆愣片刻,失声痛哭。
“你还记得你说过,帮助玄临是为了报恩吗?”
她抽噎着点了点头:“我初生好孕体质时,正是我最脆弱的时候,在山脚寒潭里休养调息时,有一条蛇妖觊觎我,是玄临救了我,虽然他救下我便离开了,可留下的金乌铃铛能证明是他。”
我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可玄临不是金乌鸟,他是黑鸦,难道你就没有再回想过哪里觉得不对劲?”
“真正救你的人是贪玩溜出门的琳琅,为了救你她折损了一大半神力,导致后来被她父亲剥离内丹时根本就无法向她的母亲传递消息,留下的金乌铃铛也是她的,她是这世间仅剩的一只三足金乌。”
“你为玄临所惑,爱他花言巧语,善解风情,对我处处防备。可你想过吗?若我想让你生下孩子,早就可以不顾你的身体让你受孕,只因为怜你、爱你,才想先助你飞升,再和你孕育子嗣。”
好孕莲是幸运也是不幸,我拼命修炼也是想尽快强大到能够保护她,永远将她捧在手心。
“云舟,你还能救救我吗?我还不想死。。。。。。我求求你了,是我错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救救我吧!”
我摇摇头,看着她眼里的光一寸寸熄灭。
随着她生命的流逝,腹中的金乌寰羽也缓缓松动,飞向了该去的地方。
毕竟她曾是我两世都爱过的人,我还是选择将她厚葬了。
若我真的恨她,早就能将她挫骨扬灰了,何必步步设局看她万劫不复?
我只是任由她做了她想做的选择,于是一步错,步步错。
“是谁在独自伤感?”
眼前金发如瀑布、容颜清丽的女人,手拿着一根金乌寰羽,嘴角带笑揶揄地看着我。
此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愫,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