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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那两个人以外,不会再有人会把这两样八杆子打不着的东西放在一起泡水喝了,就连她自己,都是在年幼时无意之中发现这种新奇的组合。
她很好奇,但始终没有再问下去,毕竟两个人虽然共处一室许多天,可统共到现在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实在算不上熟络。
她低头喝水,宋铭礼开口打破了刚刚回归的沉默,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了唐皖的手机,放到了她的手边。
“你昏迷和养病的日子里,你的手机有许多的电话打进来。但是医生嘱咐你需要静养,而且情绪上不合适再有大的起伏和波动,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先把你的手机关机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唐皖把嘴离开吸管,拿起了那个冰冷的机器,然后一声不吭的长按下了开机键。
手机的屏幕重新亮起,屏保上赫然是她跟唐城还有宋晋礼的合照。
照片上的唐皖被两个高大的男人举在肩头,三个人都笑的洋溢而温暖,身后是蓝天白云还有美丽的海洋与温暖的日光。
那是一年前唐皖跟他们一起去三亚旅游时拍下的。
那天的幸福和温暖放佛近在咫尺,她合上眼睛鼻尖似乎还能闻到腥咸潮湿的海风气息,唐皖不能吃海鲜,于是唐城就跑到超市买菜,宋晋礼亲自下厨给她做喜欢的饭菜。
她的嘴里蔓延开一股清咸的味道,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又掉眼泪了。
最近的日子里,她为数不多醒着的时候都是静静的望着窗外,眼泪不知不觉的就会滑落而下,她根本控制不住。
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也时常梦到那些场景。
那些痛苦的记忆时不时的就会钻进她的梦里,有许多年前她被霍潇霸凌和欺辱的画面,而更多的则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晶莹的泪珠伴随着她经历生理性颤抖的身体又变得僵直,她一个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捱的夜。
又或者说,她的世界依然陷入了永久性的漫漫长夜,孤寂和寒冷将她一整个人都死死的包裹住,有时候连喘气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别哭。”
苏铭礼干涩的指腹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她没忍住抽了抽鼻子,再抬眼看向苏铭礼时,男人眼底里的心疼一闪而逝。
唐皖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苏先生,谢谢你这么多天以来对我的照顾,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希望可以尽快出院。”
苏铭礼皱眉,“你急什么?”
急着出去找那两个把你害到如此境地的王八蛋么?
唐皖环顾四周,然后低头自嘲的笑一笑,“既然您是我以后的未婚夫,那么我也不应该向您隐瞒我的经济状况。以我的薪资水准,这样的病房我是住不起的。”
这种话放在外人眼里或许是荒谬的。
堂堂唐家的大小姐,住不起一间VIP的病房。
但事实就是如此,自她被唐家找回去以后,唐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授意会计她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生活费。
唐父唐母没可能,唐城则是默认的把自己的那一部分拨给她,大言不惭的说他的就是唐皖的,再就是宋晋礼也一直没让她在钱上遭过罪,可她所有的名牌包包和衣服,都不是出自她自己之手,那些统统都是这两个男人高兴稀罕她时送给他的礼物。
可现在。。。。。。
他们不稀罕她了。
两个人都已经变成了霍潇一个人的所有物。
想到霍潇,她又开始牙齿打颤和瑟瑟发抖,宋铭礼很及时的握住了他的手,他什么都没有说,就静静的看着唐皖。
这几日只要唐皖情绪上一有不对劲,他就握她的手,她慢慢就会自己好起来。
她把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强制让自己不要再陷进痛苦的沼泽之中。宋铭礼的这一招似乎很管用,她最近都没有再犯过躯体化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