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酿蟹有两只,”他耐心解释,“一公一母,母蟹吃黄,公蟹吃膏,一口下去,就是让我当神仙也不做。”
果励成掰了一只蟹,蟹肉绵密,酒味浓郁,可堪极品,眉毛都要给他鲜掉了。
这时却听安木西道:我觉得这道菜可以改良一下。”
安芝来了兴趣:“怎么改?”
“众口难调,有人喜欢蟹膏的油润,有人喜欢蟹黄的鲜香,不如让客人自己选公母。”他喝了口水,“比如说我,我就喜欢吃公蟹,两只公的就很好。”
这已经不是暗示,厂花之心昭然欲揭,果励成听得右眼皮砰砰跳,在桌子底下轻轻用膝盖碰了碰安木西的腿。
安木西一只手仍然捏着筷子,另一只手悄咪咪牵住果励成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幺儿的建议不错,”安芝笑了下,笑容尽显商人的精明,“要不你辞职来接我的班,跟我学做菜吧,栖味以后也是你的。”
这下轮到安木西紧张:“别,妈,你儿子我年薪加股票大几百万呢。再说了,我可不想凹什么‘再不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富二代人设。”
安芝道:“开玩笑的,你再尝尝其他菜,有什么想法直说。”
安木西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几盘菜开始哐哐点评,字字句句不提出柜,却字字句句不离出柜。
虽然被男朋友轻抚着,虽然男朋友的手很热很软,可果励成愈发紧张,心绪在下跪坦白和无事发生之间来回横跳,表情跟个滑动变阻器似的,精彩极了。
“店里的沙拉有点干巴,蔬菜种类不够多,最好丰富些,”安木西道,“争取弄成彩虹一样的配色。”
听到这句意有所指的“彩虹”,果励成终于绷不住了,从安木西的掌心中抽出手,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安阿姨,妈妈,”他望向两位母亲的目光澄澈,“其实我和安木西……”
“知道撒,你们在一起了。”安芝很随意地挑了一筷子沙拉送进嘴里,“幺儿,你舌头是不是有问题,我尝着也不干巴啊。”
果励成:!
现在是讨论沙拉的时候吗?!
“安阿姨……”果励成舌头都要打结了,“我和您儿子在谈恋爱,我们是恋人,您……不意外吗?”
“啊?”安芝淡定道,“我需要意外吗?”
果励成:……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霸总啊,好超前的精神状态。
“这事儿不仅我知道,”安芝对果励成道,“你妈妈也知道。”
果励成汗出如浆,不由自主地去看陈若素,却见母亲温柔回望他,点了点头。
“你妈妈一直想问你,但是被我阻止了,”安芝接着道,“我说我儿子跟我姓,他什么想法我清楚得很。幺儿和成成两个男子汉,真谈恋爱就不能别别扭扭的,谈了就要自己说出来。”
“妈,”安木西目光闪烁,伸出大拇指,“你是这个。”
果励成也不无激动地道:“谢谢妈,也谢谢安阿姨。”
安芝看看陈若素,目光继而落在桌前那瓶康乃馨上:“餐厅以前的鲜切花是玫瑰,玫瑰不禁养,最多一周就要凋谢,后来在陈老师的建议下,我把它换成了康乃馨。”
陈若素也道:“康乃馨十几二十天都开不败,还是那么漂亮和鲜艳。”
果励成恍然——怪不得世人用康乃馨来比喻母爱。
这时又听安木西道:“妈,刚才我说谎了,您做的沙拉特别好吃,一点儿也不干巴。”
“我的幺儿哟,”安芝又好气又好笑,“啷个一会儿变一张脸撒,唱川剧呢!”
平日说一不二的大厂高管,此刻如一个犯错的小男孩一样抓了抓头发,把一头青丝抓得跟炸毛的大鹅似的,果励成望着赧然的男朋友,噗嗤一笑。
“其实妈妈刚才也说谎了,”安芝靠近安木西,“妈妈不是真的想让你接手生意。”
安木西愣住:“?”
“妈妈之所以这么说,”她牵起安木西和果励成的手,“只是想告诉你和成成,你们还有后路,有一条你们累了就可以休息一下的后路可以走。”
“我们是你们永远的后盾。”说这话的同时,安芝冲陈若素眨了眨眼,二位母亲达成统一战线。
“答应我们,以后要用心相处,”安芝将二人的手紧紧叠在一起,“好不好?”
听话的儿子们心有灵犀,喉结俱是滚了滚,嘴唇也翕动着。
但谁也没有说话。
安木西同果励成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同一个答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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