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乎是下意识拽住他,接着行云流水踮起脚尖,柔软的唇掠过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然后莽撞落在他唇上。除了那次挑衅宋蕴珠,他们接吻多是李崇裕主动,阮绘露鲜少如此热切地吻他,一时心神也乱了,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不过片刻,李崇裕有意拉开距离,失去温暖怀抱的她讷讷睁眼,有些不可思议:“……你真要走?”
“你连呼吸都忘了。”他再度低头,鼻尖擦过她的,话带笑意,“我可不想你变成世界上第一个因为接吻窒息的女人。”
“……”阮绘露唰地一下脸红起来,松开他要往回走,却又被反带入怀中。她不满地推了推他的胸口,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吻堵了回去。
世界静谧无声,只为守护有情人的缱绻时刻,雪虐风饕,却也敌不过他爱意的汹涌。
几乎是忘了怎么摁开单元门、走入电梯间、打开密码锁的,她完全被他推着走,后来索性托臀抱起,进屋后被他放在玄关柜上吻了许久。欲火此消彼长,第一次如此放纵地蔓延着,连一向爱贴贴的蛋卷都被这架势吓到,躲进自己小窝里不敢打扰。
小猫害怕,小猫惶恐,小猫看见妈咪的衣服被剥得遍地,然后被个子高高的男人抱进了卧室。
门重重关上,蛋卷再也无法得知妈咪的遭遇,急得一边挠门一边喵喵叫。
阮绘露突然停了下来,因呼吸不畅而心口起伏,欺霜赛雪的白在蕾丝下若隐若现。李崇裕以为她担心蛋卷,温柔替她捋过额发:“回头给它补偿一百个罐罐。”
“不……”她咬唇,雾蒙蒙的脑海终于有了一隙清醒,“池画会回来。”
说完两人皆是一怔,她活像个怕被抓早恋的好学生,眼巴巴地看着他,李崇裕没忍住笑了,刮了下她鼻尖:“我早想到了,跟韩辛未说过,要是今晚下雪走不掉,他们就在会展中心京丰旗下的酒店住。”
他做什么都这么思虑周全,难免让人觉得蓄谋已久。阮绘露羞赧不已,在他肩头轻啃一口:“所以你早就打算好了?”
“……也不算。”李崇裕把她平稳放在床上,捏起她发梢,似有若无扫在锁骨处,“我刚刚想起好像没有买套。”
空气凝固了一秒,阮绘露脸涨得更红,连耳垂和指尖都被染上粉色,好半天,用宛如蚊鸣的声音说:“我买了……”
还是上回温泉酒店回来后,某次逛超市时纠结半天买的。不仅如此,她考虑良多,除了型号备了好几种,连润滑也一并放进了购物车,李崇裕看到床头柜里琳琅满目的东西,突然意识到今天请君入瓮的是她。
“所以今天其实是你想睡我吗,阮绘露?”
他嗓音太清冽,本不配这样淫靡的话。但今晚却不知为何,阮绘露竟觉得这种程度的反差恰到好处,壮起胆去引诱他,仿佛踩污一滩雪般快意:“怎么,你是不情愿,还是没准备好?要不然就再准备准备……唔!”
她后悔了,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激不得,以前能悬崖勒马全靠他的意志和人品,现在是真触了逆鳞,他不仅秋后算账,算得还挺黑。
阮绘露像只玩偶娃娃似的在他手下揉搓折叠,哭喊不成章法,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干脆挥着小臂发泄般打在他身上,李崇裕把她翻过来,钳住她细幼手腕折在身后,轻吻耳廓,声音迷离低哑:“怎么哭成这样了?”
“那还不是你……”她呜咽着本想怪罪,却因骤至的峰顶周身一僵,生生把后话吞了回去,“你混蛋!”
“抱歉。”他掰过她的脸,以极别扭的姿态混着眼泪吻下去,阮绘露只觉舌尖咸甜,紧接着又听李崇裕说,“宝贝,你一哭就浑身湿漉漉的。”
经他一言,她连哭都不敢了,软趴趴倒下去,死咬着下唇,闷哼破碎。李崇裕看她忍得辛苦,大发慈悲停下些许,将皱巴巴的小人儿捞起,细细吻了好一会儿后,才托到窗前。
雪还在下。
光洁的背触到冰冷玻璃,阮绘露几是第一瞬间就失声惊叫,整个人紧绷起来,像是刚从池里打捞起一般,愈发漓漓。李崇裕也因她屏息一瞬,扯过一截窗帘垫在她身后,“放松。”
“李崇裕,我不要了……”她在求饶,真情实感地丢盔弃甲。
被她点名道姓的男人将她抵在窗台与自己之间,几乎揉进怀里,“如果受不了,你就亲我。”
阮绘露环过他的脖子,有商有量地问,“能在雪停之前睡觉么?”
他将她抱得更紧:“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她算看透了,这人哄也不哄,停也不停。雪不知下了多久,窗上已经结了白雾,因她慌乱中一手抹开,漏下几行细密水痕。
很快李崇裕的手掌覆上,他们指掌相叠、身影交错,续写是夜春情。
“哥哥”
从融融雪色中醒来时,阮绘露感觉头是头腰是腰,骨头像散了架,浑身没一块好地方。
所以昨天到底是几点睡的?记不得了。
依稀记得后半夜雪停了,可有人偏偏耍赖,指鹿为马说还在下,阮绘露要争辩,他就作势拉开窗户吓她,然后半推半就间,只得依着他做下去。
她是一叶小舟,栖在名为他的汪洋中摇曳,哪有分辩余地。
其实雪已经开始化了,被乱七八糟的脚印踩得深一块浅一块,但阮绘露还是被折散的光线刺到了眼睛,适应好一会才能睁开。属于李崇裕那侧床榻尚有余温,此刻正被蛋卷鸠占鹊巢,小猫咪刚吃完罐头,满意地舔舐自己的毛发,一副被收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