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摘下来吗?”他问。
“不了。”缓解了额头的痒意,玉流将斗笠压回来。她的这张脸太打眼了,能挡着就挡着吧,免得被借机生事,耽误回京的时间。
敏郎皱眉,满脸都在用力否决她的做法:“不、不行,闷太久会不舒服的。”
接着,他就起身往帘子之后走去,留下一脸懵的玉流。
不多时,敏郎撩起帘子走了出来,不声不响地走到玉流身后,也不坐下。
小二后脚也跟了出来。
“您慢用。”他给玉流端上了茶,拿起白布擦了擦额头,又回去忙了。
玉流没急着去拿茶壶,转过半身问头顶的人:“你还站着做什么?”
“就来。”敏郎嘴角漾开一抹笑,移开凳子,屈膝半蹲,几乎与她平齐。
“哎?”
不等玉流说什么,敏郎猛地探头,钻进斗笠宽大的帽檐中。
半明半黑的山野,不算柔和的晚风,他就这么推起斗笠,悄然贴近,两张脸几乎快要碰在一起。
玉流一时惊得瞪圆眼睛:“你——”
但他只是拿出一方沾水的帕子,盖在她泛红的额头,冰冷的流水抚过,风沙烈日摧出的热被驱散了。
她抿着唇,庆幸这时辰这地方,没什么过路人。
敏郎:“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嗯,”玉流只要垂下眼睛就能看见他仰起的脸,不算太自在,“你现在做这种事,脸都不红了是吗?”
“为、为什么要脸红?”敏郎无辜地看着她。
玉流:“……”
“噢,”老长的一声,敏郎像是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暧昧,纯稚的人迅速打通任督二脉,稍显恶劣地问,“大人原以为我要做什么?”
“……擦脸。”
“噢。”更长的一声。
得寸进尺!
玉流抖抖嘴唇,看出他难以自持的不怀好意,伸手抓过帕子:“我自己来,你坐下。”
“好呢。”敏郎压不下弯起的唇角,搬回凳子挨着她。
“别那么近,热。”
“不好。”
“……你,算了。”玉流忍下了,戴好斗笠,不理一直盯着她看的敏郎。
远处黄沙飞起,马蹄渐近。
嘈杂的闹声中,玉流侧身,几位袒胸露乳的大汉策马而来,后方还跟着一条疾驰的猎犬。
为首是位光头,还未下马就朝着这边大喊:“小二,上三壶好茶。”
“好嘞,客官稍等!”
里头的小二应声,端出汤与饼,放在敏郎面前:“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