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结婚再守寡
那只可以轻易把她整个人都划开的爪子向上抬了抬,卿岱顺着它的力度仰起脸。
锐利的尖端在她的颈侧划过,卿岱能感觉到,它的主人故意让她知道它确实贴在她的皮肤上移动,很恶劣地逼迫她体会这种如履薄冰的惊悚快感,但直到停下也没有留下切实的伤痕。
他勾起了她戴着的护身符,低下身,愉快地端详。
卿岱看着地上的影子,除去那对蝶翼,他人形的躯干比她高出近一半,这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拥有的身高。
“他还留了脏东西?”雍野若有所思地问,他靠近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阻力。
不过,就算他和雍衍都不想承认这份血缘关系,他们仍是流着相同的血的兄弟。
因此,雍衍留下的屏障,并没那么排斥他,甚至有种玄妙的亲和力,雍野握紧手里的鳞片。
血液渐渐沸腾,他感应到了雍衍的愤怒。
与此同时,越靠近她越暴戾的另一种情绪也彻底被点燃。
那种在他心里若有若无,模模糊糊的欲念被他最痛恨的人——雍衍描深,显出具体的,让他无法再否认的形状,清晰得让他感到口齿焦渴。
穿护身符的链子并不短,雍野面无表情地把它在自己的爪子上绕,半圆的黑色鳞片欢迎他,与他分享雍衍与卿岱相处时他的感觉,与此同时,鳞片也在侵蚀他,有无数肉眼不可见的黑色小蛇迅速地爬上他的手臂。
欢愉和痛楚交织,雍野没有丢下那枚鳞片,反而更加冷静地将它与自己绕得更深,缠得更紧。
他甚至能窃取到卿岱抚过雍衍时,雍衍神经间掠起的细微酥痒,还有她伏在雍衍耳边,轻得好像幻觉的低语声。
这让他嫉妒地想要毁掉一切,偏偏他还自甘下贱地沉沦其中,舍不得抽离。
雍野终于无法抑制,在她耳边溢出一声喟叹:“可惜,还是不够。”
“不够护住你。”他直起身,扯起她脖子上的链子,试图用行动让自己知道,她是他仇敌的私藏,他应该用最恶劣,暴虐的态度对待她。
在这种非人的力量面前,卿岱渺小得不堪一击,链子被狠心绷直的瞬间,她被迫踮起脚,失去重心的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身后,唯一的支撑上,哪怕他已经在影子里向她展露出怪物的面貌。
她的手心按在安静合拢的片甲上,它们冷硬光滑,没有任何着力的地方,她的手顺着滑下,指尖滑进慢慢炸开的边缘里。
指尖似乎是触到了里面滚烫蠕动的软肉,来不及确定是不是错觉,卿岱的手腕被粘腻的细丝缠在一起,明明已经控制住她的行动,但还有汩汩的细丝贪婪地继续往她手上钻。
同样失控的还有他的翅膀,卿岱眼前一黑,好像被两片暗色的海水吞进腹中,它们很轻也很薄,却密不透风,似乎要咬断她身上的一切轮廓,把她碾成粉末,由它全部消化。
窒息感让卿岱张开唇呼吸,当她听到耳边有克制的传息响起,温热的细丝和收紧的蝶翼才缓缓停下来。
寂静让卿岱意识到自己和身后的怪物被他的蝶翼缠得有多紧,他们两个都有些急促的呼吸带起了各自的身体起伏,两条起伏的流线几乎合并在了一起,就是这么近。
他放松下来,蝶翼也打开了一些,有空气涌进狭缝,卿岱吞吐着被怪物污染过的空气,她脖子上的细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松下来,但和包裹她的翅膀一样,只给她留出了维持生存的空隙,控制权还在他的手上。
他又低下了头,缓缓蹭着她的脖子后面,耳朵和脸颊,卿岱靠人类的认知无法分辨他在用身体的哪个部位对她做这些,只觉得有无数细小的蝴蝶用口器吸起她的皮肤。
他的发声也变得很奇怪,出声的位置比喉咙更深,还伴着令人不安的高频率阖动声:“跟我走,我带你离开他,好不好?”
他询问的语气矜贵,其间隐隐流动着温柔。
可他拥着她的利爪尖端就在她的脸颊边,后面是稍微用力就能绞死她的柔软蝶翼,他还勾着她脖子上的细链,让她的身体先她的咽喉给他回答,仰起脖颈迎合着他怪异的“亲吻”。
这些都让卿岱感觉熟悉。
很像雍衍,但又不是他。
她给出了她的回答:“不……”
她这个字的尾音被一簇抽动的,细长的,韧性很好的管状不明物吞没,不,准确地说,是它们让她下意识地闭紧嘴巴,停止了发音。
卿岱感觉到他的爪子卡住了她的下颌,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让她张开嘴巴迎接这些怪异的存在。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但这是他今晚做出的最后退让,蝶翼打开,抱着她的爪子收紧,卿岱被他提起,他的爪子又长又大,和身体的比例依旧是非人类的,只用一边就可以撑住她整个人,他让她坐在上面。
他冷飕飕地嘲讽:“差点忘了,你是位忠贞不渝的好妻子。”
卿岱抬头,在快要看到讽刺她的人的样子前,他撕下了一块自己的翅膀,盖在她的头上。
失去本体的残缺蝶翼依然在黑暗中流淌着熠熠光辉,那是蝶翼上带着幽幽香气的鳞粉,暴力撕扯产生的不规则边缘反而让它有了无法复刻出来的飘逸感。
“如果它掉下来。”隔着黑蒙蒙的蝶翼,卿岱感觉他又低下头靠近她,柔软的短发扫着她,落在她额头的也不是管状的诡异物体,而是人类柔软的唇,只是唇间吐出的话语仍带着怪物系的森冷,“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