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把头仰起更高,看着随他掌控的卿岱,轻声叹息:“原来嫂子这么能耐啊?”
在雍衍那个疯子的身边,还能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放开卿岱,转头看孟鹤白:“孩子确实不可能是雍衍的。”
他的话音没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的人把卿岱拉走:“那就把她和肚子里的野种都……”
雍野眼神很明显地冷下来:“谁敢动她?”确定没人敢向卿岱过来,才偏头看向猴急的那人,“怎么办,你说的野种是我和我嫂子的。”
那人闻言表情差点崩掉。
不仅是他,整个祠堂的人都被雍野大逆不道的话语震惊到目瞪口呆。
孟鹤白脑袋里嗡嗡作响,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两个孩子仿佛参加了什么疯子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更出格。
“你。”雍野看着那个叫人拉卿岱的老东西,这话既是问他,也是问在场的所有人,“打算怎么处理我的野种?”
他问话的语气比他的姿态礼貌客气得多,但更叫人感到危险,没有人回答,那个叫人留下卿岱的长辈也慢慢地坐了回去。
雍野在寂静里收回视线,看了眼卿岱:“走吧,我的嫂子。哦,对了。”他想起什么,“你怀孕了,得小心一点儿。”
他说着,把手放在她腰侧,虚虚搂着她,手臂没真的碰触到她,却强势得不允许她脱离他的掌控,哪怕她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抬脚,前面有台阶。”他低头,看着台阶,一字一顿,“我们慢慢走。”
反正属于他们的时间有的是。
守寡
很多事情都没有按照计划来,雍野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空旷的道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根根攥紧。
比如,他不应该让她上他的车的。
他要折磨她,报复她,不是给她当司机的。
她是不是觉得他很可笑?完全比不上雍衍那个疯子,只是装模作样的纸老虎?
耳边的安静比直接的嘲笑更叫雍野心烦意乱,他终于下定决心,带着狠劲儿侧目,看向副驾上的人。
好啊,他在这里胡思乱想,而她根本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人,雍野指下的方向盘略微变形,牙齿间蔓延开嗜血的痛痒,视线在她被黑纱遮掩的侧脸从上向下慢慢地打量。
在黑纱中的饱满殷红停顿片刻,雍野把脸转回来,手指放松,饶过那可怜的方向盘,一点点压住油门。
车子如蓄着浓烈杀意的剑劈进黑夜里。
卿岱收回目光,雍野的车子性能极好,速度一眨眼就能飙到危险的临界,他毫不犹豫地将所谓的极限踩在脚下,驶向没有尽头的疯狂,还在事故率猛增的转弯处,嚣张地挑衅死神。
坐在这样的车里,人的五脏六腑仿佛都不在原位了,卿岱抓住扶手,但还是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他发疯。
雍野余光看到她抓紧扶手的手,心里升起变态的满足感,眼里明明没有笑意,唇角却勾起。他笑起来很有少年感,眼底燃烧着莽撞的,天真的残忍,他又一次提速,同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蠢蠢欲动地放开。
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求我,嫂子。”
车子在失控的边缘摇摆,像风筝快脱手的线,急需有人抓住它,稳定住它。
车窗外的风景在高速下模糊成一团,雍野却在这样混乱危急的时刻里从容享受,关掉了车里所有的安全装置,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方向盘上轻敲:“我哥他可再也救不了你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她被雍家那群老废物们争夺的时候。
雍衍那个死人都什么也做不了。
车子倾覆前剩下的时间不多,雍野耐心地等待,可他还是没等到他想要的回答,只看到那只被深色扶手衬得越发冷白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她是笨蛋吗?把自己的性命都交托给一个死物,就这样也不肯求他?
雍野抿唇,放开了方向盘,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放开扶手。
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车子打着圈冲向路边,雍野没管那些,只看着卿岱。
这样才对,这样她能抓住的,就只剩下他了。
车子以科学无法解释的原因,急停在将要撞到的护栏前,空气里飘来轮胎在高速中被摩擦发焦的味道。
握着纤细手腕的修长手指用力到仿佛要印进卿岱的皮肤,她手腕上的红痕再次被覆盖更新,变回新鲜的,脆弱的颜色。
她的手指是放松的,人在危急关头会产生想要抓住一切的本能,可她并没有抓住主动握住她的那只手。
雍野的人从后车下来,确定雍野安全后,自觉保持着距离,围出条警戒线。
雍野看都没看外面,专心看着他握着的那只手,看她手上的戒指,突然笑出来:“你是在给我哥守贞吗?”又看她的小腹,把她的下颌抬起来,“还是给为了哪个野男人,就算快死了,也要保持冰清玉洁?”
“或者。”他看着她的眼睛,靠近她,眼里打算把她生吞,大快朵颐的意欲藏都不藏,“你在装给我看,欲擒故纵?”
他傲慢,但不自恋,他知道卿岱不喜欢他,但也知道她根本不是那种会为了个男人守身如玉的人。
雍野此刻看起来高高在上,把她当做掌中之物随意摆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小心试探那几乎不会存在的可能。
卿岱还是不说话,雍野像狼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目光如有实质,她现在应该只剩下骸骨,血肉都被他吃掉了。
他静静聆听着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