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旗帜的方向他往前走着,绕过这一栋楼,后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绿油油的池水泛着恶臭,里面放着两个铁笼子。
看着有些瘆人,这个应该就是杨岳之前说过的水牢。
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只有真正见到实物,他才对缅北的可怕有了切实的认识。
这里真的是地狱,是来一次一辈子都逃不脱的噩梦,裴川,杨岳还有少爷,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
他站在池塘边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个废物,但此时此刻,这个孩子,她不能就这么死掉。
浮动的笼子里突然响起轻微的动静,被铁链勾着的笼子缓缓升起。
一具白花花的肿胀的躯体浮现出来,腐烂极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顺子半蹲着,忍不住呕出声,只一眼他就心神俱震,这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孩子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叽哩哇啦的喊着,是顺子听不懂的话。
他将睡衣拢了拢,勉强遮住怀里的小孩,但一眼看过去是鼓鼓囊囊的藏着东西。
穿着制服的三个人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们是来收尸体的,再泡下去就得成巨人观了。
不想还撞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你是什么人?”见他听不懂,那人又换了蹩脚的普通话,枪口指着他。
“我”,顺子忍不住后退一步刚要开口。
肩上突然搭了一只温热的手,将他往怀里揽了揽,声音冷漠:“我的人。”
“都滚。”
熟悉的声音,让顺子眼一热,整颗心倏然落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裴川也变成了能让他安心的人。
肩膀微微耷拉下来,他红着眼看着身旁的人。
“裴川。”他声音颤颤的,眼神里满是茫然和无助,还有委屈,好似在责备他怎么这么久才来。
“嗯。”裴川声音低沉,他在楼下没有找到人,便去查了监控。
眼看着这个傻子直奔奶厂,这地方他第一次去都连着做了几晚的噩梦。
何况是顺子,他开着车匆忙赶来,却只看到已经死去的女人和满地的血。
“怀里是什么?”他温柔地抚了抚顺子脸上沾着的血迹。
“是孩子。”顺子安慰地拍了拍怀里的小孩,她的哭声还在,但低了很多。
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有吃一点东西。
“从哪里来的?”裴川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顺子的身上。
“我,我的。”顺子犹豫一瞬,低着头道。
他不知道裴川会不会让他把孩子送回去,毕竟在这里这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不想裴川只轻笑一声,揽着他的肩,绕过池塘,领着人往汽车的方向走去。
他揶揄道:“昨天才睡了,今天孩子就生了,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