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向晚上八点,别墅里的大摆钟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声音久久回荡在别墅里。
容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第一次觉得这别墅少了些什么,连同一颗心也跟着有些难受。
他望了眼墙上的摆钟,起身倒了杯水,刚喝了两口,电话响了。
来电:容植。
“七叔,沫沫被开除了,这事儿您知道吧?”
容烈微的蹙眉,容植虽只比他小五岁,却整整小了一个辈分。在他印象里,容植也从不是这么咋咋呼呼的人,从小跟他相处颇多,或多或少也被他熏染了些,男孩子该有的沉稳,容植还是有的。
可好像每次提到林沫,容植就永远都是一副要炸掉的状态。
“不知道。”容烈又喝了两口水,语调淡淡的道。
“沫沫电话关机了,一定是因为这事儿不开心了。这丫头一有什么不开心的,永远都只会自己憋着消化,七叔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悄悄躲起来流眼泪?要不然我还是过来一趟?亲自看见她好好的我才能放心。”容植越说越激动,他此刻人就站在车边,就等着容烈点头,他就能飞奔着赶来安抚他的小沫沫。
容烈有些头疼,“她睡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
容植没再打过来,别墅里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容烈站在桌前,抬手要喝水,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可能是被容植这通电话搅的,他现在觉得心情莫名的浮躁,将杯子放下之后抬脚上了楼。
进卫浴间洗漱时,一垂眸就看见摆在男士用品间的那瓶青色的女士沐浴露。容烈的手指顿了顿,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瓶沐浴露,打开了盖子,凑到了鼻间。
淡淡的青柠香窜进呼吸,有点像她身上的味道,又不太像。
镜子里倒映出他此刻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容烈的手一僵,而后冷着脸将那瓶沐浴露放了回去。
之后大概是觉得不解气,又提起来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两分钟后,他又重新折回来,将那瓶沐浴露重新捡起来,放回了原处。
“天都黑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万一遇到个坏人什么的,就糟了。”
“沫沫电话关机了,一定是因为这事儿不开心了。这丫头一有什么不开心的,永远都只会自己憋着消化。”
走出卫浴间,容烈拿起电话,给最新添加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还真的关机了。
他又皱着眉,长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拨通冷仲的号码,“查查林沫在哪。”
“是。”
冷仲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定位精准的发了过来,显示着城市中心最繁华的一处商场。
跑去消费顶尖的商场里,又怎么会伤心的掉眼泪呢?
耳边忽然响起她那一句——
“别人愿意不代表我也愿意。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随便选择一个嫁了都是名门阔太,为什么非要跟你有不正当关系?我是脑子坏了么?”
除了她的基友团,还有其他男生么?
所以她现在是在商场里挽着哪个男生,谈笑风生间逛着街,开着心呢吗?
冷仲的电话进来,“先生,要马上过去吗?”
他已经拿好了车钥匙,随时准备去开车了。
容烈却道:“去哪儿?”
冷仲一噎,“您……不是要去找林小姐吗?”
“我说了么?”
“……您没说。”但是您大半夜的叫查林小姐在哪儿,难道不是在关心她,要找她么?
当然,后半句话冷仲没胆子说出口,只好又咽了回去,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卧室里很安静,以往很会享受安静的容七爷,今天却格外厌弃这安静。前所未有的觉得别墅太大太空,空的令他心烦。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人已经站在衣帽间,而身上的睡袍已经换成了外出的休闲服,此刻正站在打开的柜表前,手里握着一块银色的手表。这架势,伊然是准备要出门的。
皱眉半晌,他将手表放了回去,力道稍重了些,手表啪嗒一声落在柜子里,他已转身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