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烬身着正装,整个人矜贵冷峻,许是今天场合的原因,他今天神色温和自若,看起来近人了不少。
姜折枝站在另一头,对上程烬的眼。
人潮洋溢着喜庆洋洋,姜折枝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回到新娘身上。
酒店内的酒宴上,大概是开心,姜折枝今天多喝了几杯,整个人头晕乎乎的,脸上泛着醉酒的绯红。她同任迦意喝完最后一杯后,来到走廊的窗边透气,却没成想程烬也在这。
他懒散地倚在墙上,迎着窗外燥热的风抽着烟,侧脸被火光照亮。
姜折枝走近他。两人都喝得很多,周身酒气缭绕已然分不清是谁身上的。
“姜折枝。”程烬懒懒地叫她。
姜折枝抽出一根烟来点燃,想醒醒酒,却发现没带打火机。她冲程烬招手,程烬将火机放到她手掌上。
“净学坏。”
姜折枝吐出一口烟圈,“怎么,还不是跟你学的。”
两人离得很近,鼻尖萦绕的烟雾迷漫在脸庞周围,让他们互相看不真切。
或许是真醉了。
姜折枝一手抓住他的后颈,直直地吻了上去。
一顿激吻,欲气直冲。
“不是要追我吗,今天给你个机会,看你表现。”进了房间,姜折枝双臂环在程烬的肩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程烬的视线从上滑落下来,定格在水光湿润的唇上,又狠狠地吻了上去。
也许真是醉了吧,一夜欲望燃烧,像是一把又一把的火将其垒砌起来,烧了个不尽。
程烬靠在床头,看着月光打在地上,漆黑的眸里没有情绪。
姜折枝裹着浴袍又端了杯果酒来,她跨坐到程烬的腿上,“尝尝。”
程烬没有说话。姜折枝仰头想要一饮而尽,却被他一手拉住,“不准喝了。”
被这么一扯,手一个不稳,果酒洒在了程烬的身上。姜折枝见状,想要上手帮他扒去浴袍,换来的是程烬冰冷警告的眼神。
她摸着程烬的手发现,他在发抖。
姜折枝瞬间醒了一点,反应过来了什么。
她强势抓起程烬的手腕,拉开衣袖,映入眼帘的斑驳让她如水凝结,止在原地。
他的手臂上排列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如同狂风暴雨剥削,有烟疤,有刀割,是岁月沉积留下的痕迹。
像一副被破损残坏的画,残破狼藉。
姜折枝的胸腔里仿佛有万把刺骨的刀,一点一点地割着她的五脏六腑,使得她呼吸窒息。
“都是你自己弄的?”她的声音颤抖。
程烬没有回复。他只是低垂着眸望向那四年来一复一日铸成的疤痕,嘴角是自嘲的淡笑。
她对他的一切冷漠与防备,在此全部崩塌。
一滴滴眼泪从眼角掉落,姜折枝双手无力地垂下,嘴唇微微颤抖,绝望的情绪让她吐不出来一个字,像是被卷入了一场黑夜里的狂风,令她无法挣脱开这自己亲手造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