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镇上30一个人走不走?”
“还差最后两个人,上车就走啊,两个帅哥上车吗?”
这样一窝蜂的混乱场面,霍长风下意识停驻步伐,想要回答他们的话。
郁李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从人堆里穿出去,有种熟练的冷漠感。
那些连一句答话也得不到的司机们并不恼,马上又围住下一波走出来的人。
霍长风听见后方有人回答,便立刻被缠住了,在讨论关于“30”车费贵不贵,司机上手便拉着人的行李箱大步朝着自己车的位置走去,后面没经验的小年轻只好小跑着跟上。
险些一样被包围的“小年轻”霍长风收回视线,局促的跟随郁李攀上了大巴车高高的台阶,借力将郁李与自己的行李箱送上去。
郁李熟练的塞钱:“师傅,两个人,在乡镇车站那块放我们下来。”
师傅点点头。
车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郁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拉开小半扇窗让冷风灌进来。
他小声对霍长风说:“有直通镇上的巴车,每人只要两块。”
他又对霍长风道:“待会儿去车站还得转车,你要是难受就告诉我。”
霍长风微微侧着身,靠近郁李,将带出来的围巾围上郁李的脖子,借助厚实衣服的遮掩牵住他的手:“你难受吗?”
郁李的眉头从上车便轻轻皱着。
霍长风并不晕车,车里有轻微的皮革味与人的体味,在车窗刮进的冷风中被吹散,压制得几乎可以忽略。
但他知道晕车的人对这些气味尤其敏感。
越是混杂的环境,越是雪上加霜。
郁李笑了下,有种得意:“习惯了,去车站只需要半小时,换车可以缓一会儿,不会吐的。”
郁李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对每一趟车程需要多久的时间,会路过什么风景也无比清楚。
这种掌控让他能够压制住自己的难受,甚至因为归家的喜悦,他的精神显得很振奋,不见晕车的萎靡。
如郁李所言,半小时后他们抵达车站,巴车停了一脚放他们下去,郁李拖着行李箱,不平的地面硌得小轮子砰砰作响。
郁李最后一次提醒霍长风:“现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你看,这是镇上,后面会是什么样子,应该有所想象了吧?现在后悔,马上就能回海城,不必浪费更多的时间。”
这个地方叫做万山,抬头望去,是一座又一座看不见头的山峰,山顶盖着白雪,在阳光下亮的刺眼。
郁李鼻尖冻得通红,山里的气温也比海城更低。
他拽拽围着下巴的围巾,将嘴与鼻尖盖住,温暖自己的下半张脸。
霍长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