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慕之?
还是……
还没等她细想,只听轰隆一声,门已被人用钝器狠狠砸开。
一个人带着浑身血腥气毫不犹豫跃入门中。
他急切唤道:“沈阿瑶?”
沈清漪腾地睁大了眼睛。
这声音是……
她顾不得刺痛的双目,迫不及待地撂下了挡在眼前的手臂。
一个男子正喘着粗气,站在从石门流逝而下的光华之中。
他脸上沾着血,发髻散了大半,浑身泥物,膝盖的位置都被砂砾磨破,指骨上也尽皆血污,瞧着格外狼狈。
可落在沈清漪的眼中,却忍不住落了泪来。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入了楚峥越的怀中,当即泣不成声。
楚峥越紧紧地拥着她,似是要将她融入骨血,再不肯放开。
他跪在地上,狠狠舒了一口气。
“沈阿瑶……我终于找到你了。”
喘气者死
两刻钟前。
沈清漪才刚刚钻出地道的大门,便有一只鸽子灵巧地钻入了地道之中。
时闲连忙将它接入怀中。
他取出鸽子腿上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看完,面露喜色,转身对楚峥越道:“世子爷,二爷和三爷已经赶到了玄武山!还请世子爷下一步决策!”
楚峥越抚掌叹了一句好,脑中便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方才才离开的沈清漪所说的话。
——我闻到了一股马匹的味道,只怕有人在此埋伏。
——你的身份不好暴露,若我出去后出了事,你立刻逃走搬救兵来救我,知不知道!
他想到此,便知耽误不得,于是便携时闲一同出了地道同楚峥宜二人汇合。
他们前脚才走,后脚刘慕之的人就赶了过来。
他若是犹豫一下,只怕他的身份便会暴露个彻底。
他这些年苦心孤诣的筹谋只怕要付之一炬。
兄弟三人聚集一处,他将缘由同两个弟弟细细道来,楚峥阳听罢,以扇击掌笑道:“这还猜不到?能够趁这个时候前来渔翁得利的只有刘慕之一人,如今因着娄止水被屠,周繁占了整个玄武山,周繁对刘慕之来说就是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以他的性子,不想法宰了周繁这颗弃子才怪。”
楚峥越闻言略略思索,便当机立断道:“此刻只怕沈清漪已落在了刘慕之的手里,你二人立刻带兵前往,一定要在刘慕之屠尽玄武山之前布下埋伏,今日一举务必要玄武山的功绩捞到我们兄弟手中!”
楚峥宜从容拱手。
“哥哥放心就是,驾!”
待两个弟弟带兵离开,楚峥越便派时闲前往查探沈清漪的下落。
然而不过片刻时闲便回来,额头渗出细汗,有些惴惴不安道:“世子爷,未曾在刘慕之身边看到沈姑娘的踪影,瞧着他们此刻的架势,应当是如三爷所料想那般,正在去除掉周繁的路上。”
他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楚峥越那愈加难看的脸色,试探道:“可要属下继续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