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地,梁栎疼嘶一声,额角霎时冒出冷汗,强撑着颤声道:“郡主,你的暗卫乱动私刑,不管管吗?”
他生的精致俊秀,那双含着水雾的双眸望向陶锦时,总是有种朦胧破碎感,惹人怜爱。
美丽无害的外表下,藏着剧毒的獠牙。
陶锦没看见怀七干了什么,她目光投过去,只见黑衣男人垂目,默默松开手。
合着刚才真偷偷下了黑手。
她当然不会怪自己的小狗,而是道:“既然尸体还在后山,梁砚就没对你安排的假尸体生疑?”
“他?”梁栎嘲道,“我这位兄长才不在乎谁杀了谁,他只要个正当的灭匪由头,好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四个字他说的很轻,眼底闪烁着陶锦看不懂复杂情绪。
“郡主既已知晓一切,是打算杀了我吗?”梁栎轻声问。
“为何要杀你?”陶锦被他问住,“虽然你刚才胡乱发癫,但我与你也没有血海深仇。”
梁栎仍跪在地上,似在自言自语,“是啊杀人还需要仇怨。”
看着疑似在黑化状态的梁栎,陶锦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有嫌弃,也有不解,不会让她惹到神经病了吧。
沉默间,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动静,三人同时抬眸看过去,发觉竟是微弱火光。
走水了!
伴随着宫人呼喊,越来越多人慌张跑出院子,欲去查看何处起了火。
“郡主,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梁栎提醒。
陶锦心中骇然,“你打算烧了行宫?!”
此处可是山上,正是夏末季节,夜风一起,莫说行宫,怕是整座山头都会烧个干净。她在一分钟前只觉得梁栎是个黑化角色,现在只觉得他是个神经疯批。
眼瞧着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怀七看向远方火舌,忽而掐住梁栎咽喉,语气冷冷。
“密道钥匙。”
梁栎被迫仰起头,本苍白的脸色憋至通红,他挣扎看向陶锦,眼中水雾弥漫,看起来就快被掐死了。
“怀七!”她喊了声。
男人霎时松开手,梁栎跌在地上,掌心捂着脖颈不断咳嗽。
怀七回到她身后,语气压低,“属下并未用力。”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陶锦莫名觉得怀七这句话带着些委屈,很像那种心眼子玩不过别人的笨蛋土狗。
但是火势在前,她也没心情想太多。
“什么密道钥匙?”她问。
梁栎呼吸尚有些不稳,他抬手将发冠上的圆顶木簪取下,陶锦接过,指尖拧开圆盖,发现里面藏了个小巧的钥匙。
后山陡峭路窄,稍有不慎便会跌下山崖,行宫这么多人,全从后山离开不现实。行宫内恰好有一条密道,直达山脚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