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褪色的朱砂,陶锦不经意的赠送,却是他幼年的保命符。
无数夜里,幼小的梁栎抱着朱砂入睡,他想,他喜欢郡主,他长大要手握权势,要保护郡主。
真是一个救赎文的好开头,陶锦感叹着,又轻啧一声。
“你怎么恩将仇报,我幼年救你一命,你没谢我也就算了,现在还逼我嫁你,你不会觉得娶我是报恩的手段吧。”
“我未曾想逼迫郡主,只是……”
梁栎执伞转身,深深看向陶锦身旁的黑衣身影,眸底晦涩翻涌,“莫非郡主当真爱上一个奴才,甚至宁愿违抗父母之命,也不愿嫁给我。”
陶锦脚步顿了一下,觉得有些可笑。
爱?
不可能的,她从未爱过怀七,哪怕片刻都无。浓烈感情充满不确定性,真心瞬息万变,她不要真心,只要这个人对自己绝对忠诚。
喜欢吗?
她确实喜欢怀七,可这种喜欢很廉价,像喜欢街边的小猫小狗一样,它们蹭过来,她伸出手揉揉温软的毛茸茸,她对怀七也是这种喜欢。
她只是在最后时光找了个男朋友做消遣而已。
陶锦转身,与梁栎隔雨相望,深吸了一口气道:“与其责怪他人,不如多反思自己。你梁栎在我眼里连个奴才都比不上,是不是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长相一般,身材一般,过两年老了更无姿色,谁敢要你。”
果然,用这种语气说教人就是爽。
很显眼,梁栎也被她的发言说懵,瞪着一双无辜眼眸,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陶锦转身离开,雨过天晴,天际难得出现彩虹。
她将怀七压在楼阁上,男人赤裸上身,膀子上挂着三道金臂钏,那条她亲手打的软璎珞被挂在劲瘦有力的腰间,汗水顺着腹肌沟壑滑落,银钉也被她换成了红宝石,与蝴蝶烙痕正相衬。
太像异域肌肉舞男了。
陶锦对自己的作品越看越满意,这身材长相,放到夜店高低也是个头牌。
结束后,怀七习惯性将器物收起,伺候着小姐洗浴。
洗到一半,他披上衣衫,出去将小云端来的水果接过来,剥开喂给小姐吃。
自某次小云起夜,撞见怀七从陶锦房里离开,脖颈上挂着暧昧红痕,便魂不守舍了整日,看起来都快哭了。
陶锦懒得再瞒她,将关系挑破后强行让小云保密闭嘴,那丫头虽然不理解,但对她却是忠心的。
帕子擦过身躯,陶锦看着跪下给自己穿鞋的男人,道:“怎么了?”
怀七动作未停,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主人觉得,男子几岁算老。”
“问这个做什么?”陶锦觉得莫名。
怀七轻放下她的脚,“无事,属下只是忽然想到。”
陶锦没理会,直到入睡前,她才反应过来怀七的问题是何意思,合着是下午的话给他造成年龄焦虑了。
梁栎尚才十九,甚至比怀七还小两岁,只是他的手段很容易叫人忽视他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