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她轻声开口。
微凉指尖缓缓上移,最终停在男人眼上,微微一勾,那蒙眼的束带便被扯下。
男人看?向她,黑色眼瞳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冰冷恨意,这种感觉远比在刑房时感受来的直观。
压着加速的心跳,陶锦抬指覆上男人的眼眸,浓密睫羽扫过?她指腹,令人心痒痒的,她再抬手?时,怀七眸中恨意愈发浓烈。
她的小狗,真是好久不?见呢。
陶锦俯身靠近,曾经?无数日夜里,怀七甘伏在她身下时,这双眼中也是这般倒映着她的身影。
彼时的情绪也浓烈,是夏夜为她扑的流萤,是雪日为她堆的雪人,是一次次打开身躯认她作弄,眼瞳倒映的是甘心为她剖奉心脏的隐忍爱意与至死不?渝的忠诚。
而?非现在,是要将她拆骨剥皮的森冷恨意,像一只被猎户绑起来,皮毛带着血,对她呲牙威胁的孤狼。
怀七应该恨透了她。也是,谁能对一个?莫名其妙把你?从家里掠走的绑架犯有好脸色呢。
指甲掐起怀七下颚,女人声线慵懒散漫,“怀七是吧,本宫瞧上你?许久了,哭一个?给本宫瞧瞧。”
怀七还是瞪着她。
“哦,险些忘了,你?说不?了话。”
陶锦语调很慢,似是才发觉一般,她唇角上扬,从床侧摸来一把小巧剪刀,刀刃紧紧挨着男人唇角,将那层勒进?口舌的布带剪断。
都快蒙成覆面系了,如今终于能看?清了。
她目光一点?点?勾勒着男人眉眼,几年?未见,分明还是一样的面容,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是哪里变了呢……陶锦暂时没察觉出来,她没为难自己思考这个?问题,视线落在男人凄惨的唇上。
布条剪掉后,怀七的嘴半启着,薄唇上覆盖干涸结痂的血色,有些粗糙起皮,唇两侧是被勒出的红印子,一直延到脖颈,唇角都破了。
看?着很可怜。
她抬手?,指尖即将触到男人唇上的那刹,男人蓦地偏头,嘶哑的嗓音响起。
“滚。”
怀七说的很费力,语气虚弱,但是厌恶的情绪谁都能听出。
心中刚升起那丝怜爱的情绪荡然无存。
陶锦唇角翘起。啧啧,带劲。
不?枉她相隔千里也要将这位前?男友搞回来,如今还有力气骂人,看?起来生命体征完好,她完全不?担心了。
“滚?”陶锦轻声,凤眸微眯,眸光幽深看?向对方,“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
银色剪刀转了一圈,尖端抵在男人颈旁,她幽幽开口,“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男人眼神锐利如刀,说话的声音很虚弱,可还是颤抖着一字一句道:“劳心费力将我从青州绑来,应不?止是要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