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怀七下意识抗拒。
那可是他?雕刻的小姐,连他?都不敢染指,眼前?的女人怎配为小姐绘画。
陶锦手执画笔,偏过头,眉眼似笑非笑,“你说什么?,本宫未听清。”
她给小狗一次改口的机会。
怀七目光怔怔看向她手中的木雕少女,好一会,才认命般垂下头颅,陶锦看不清男人面?上神情,但总归不会快乐就是了。
轻笑一声,似在嘲笑男人的无能为力,陶锦执笔,脑中仅仅思索一瞬便下笔。
反正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事,依仗上辈子学过那几年丹青,她落笔极稳,简单勾勒几笔便有了轮廓。
还行?,比她想象中可爱,似乎画成了q版小人,虎头虎脑的,就是和她的模样完全扯不上关系,无论是郡主,还是长公主。
怀七全程都是垂着头的,陶锦能感受到他?紧绷的情绪。
他?可能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金簪没了,亲手雕刻纪念小姐的物品也被她作画毁去,怀七真的快一无所有了。
一个人的习惯总是很难更改的,怀七用了二十二年的右手,一朝废弃,初时连用左手吃饭都笨拙,又谈何使用刀器。
陶锦并不知?晓,怀七刻坏过多?少小刀,又在自己掌心留下过多?少伤口,才终于?雕刻出一个他?心中与?小姐有几分相似的木雕。
小姐的一颦一笑怀七都记在心里,可他?从不敢雕刻木雕容颜,他?害怕无法还原,更害怕亵渎小姐。
“如何。”
陶锦拿着小人,离她更近的竹云看见,不由道:“殿下画工极好,瞧着极为有趣。”
“本宫也觉如此。”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怀七,陶锦未唤他?过来,而?是抬手将小木雕扔在地上,看它咕噜噜滚到男人脚下,刚画了脸的正面?恰好仰面?躺着,与?他?大眼瞪小眼。
“怀七,你觉得呢。”她笑盈盈道。
男人沉默捡起木雕,指腹轻抚过磕坏的裙角,看着那?张可笑的画脸时,早已痛到麻木烂泥的心,还是被人撵过几脚。
怀七知道,他该应和长公主说些好听的话,可是唇瓣翕动半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眶酸涩,也流不出一滴泪。
就在此时,陶锦再度开口,“怎么?,心疼你这小人了??”
“没有。”怀七费力开口,“奴亦觉得,殿下?画工甚好。”
他低头看向地面,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将话说出口的。
每说一个字,他心底的痛与恨便多一分。
“既然你也觉如此,便摆在桌案上吧。”
她将小木人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此后怀七每次进入寝殿,都会?第一眼看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