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策马整日,夜间又喝了三?壶酒。一个时辰后,怀七半阖上眼?眸,终于掩不住疲惫倦色。
可每当即将阖眸时,男人便会骤然清醒,指尖下意识去寻透骨针,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可惜透骨针与革带都被扔在地上。
没有外物,怀七只能凭借强大的自制力保持醒着,眼?神本能的追逐着小姐的一举一动?,实际脑子已经不转了。
陶锦早已停下,正新奇地观察着小狗。
说?起来?,这么些年?,怀七每次都是在她入睡后才休息的,有时甚至整夜不阖眼?,趁白日无事时才眯一会儿。
树上,房梁上,或是某个无人的杂物间,这都是暗卫用来?休息的地方。
这么多年?,怀七的睡眠方式早被培养成碎片式,肌肉记忆使他无法长久入眠,任何响动?都会令他瞬间清醒,心?中警觉。
怀七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沉沉困意了。
他并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可是现在,眼?前?的小姐变得模糊不清,脑子彻底变成泥浆,他马上便睁不开?眼?。
小狗完全?在强撑啊。
都要睁不开?眼?了,他为何不睡。
方才的时间里,陶锦已经玩够酒醉小狗,也没打算再折腾他。
简单收拾一下,她在小狗耳畔轻声道:“困了便睡吧。”
男人转身,强眯起眼?看?她,陶锦知道他在想什?么,温声安抚道:“莫惦记了,真不赶你走。”
得到承诺,小狗终于阖上眼?。
可是放在她腰后的手却悄悄收拢,幅度很小,似怕被发现一般,又将脸颊贴在她肩身处。
是一个渴求被宠爱的姿势。
陶锦未曾吝啬这点爱意,她抚着小狗的背,口中哄了几下。
有微凉的液体蹭在她肩身。
是眼?泪。
醉酒的小狗,还挺爱哭的。
翌日晨时,怀七睁开?眼?,回想起昨夜种种,脑中的第一反应是。
完了。
怀七阖眸运转内力,将最后一丝酒意逼退,此刻脑中无?比清醒。
昨夜种种记忆涌上脑海,怀七僵直身体,可怀里的?小姐尚未醒,他又分毫不敢动。
他昨夜是醉了,可是醉的?并不彻底,他清楚记得每个?细节与?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还记得小姐逼问他关于?阿杳的?事。
心底逐渐攀上寒意,怀七不知昨夜小姐的?话是否作数,更不知自己今日要面对何?种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