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叔……只找到了,这个。”
那仪表堂堂的风叔,气得脸都绿了:“混蛋!”
可没等他呵斥完呢,后堂又出来人了。
一个身着白色团龙纹盘扣汉服的老爷子,拄着龙头拐,由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人扶着,缓步走了进来。
这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却只是鬓角有些花白,一头浓密的长发绾得一丝不苟,整齐的梳拢在脑后,宽阔的额头红的发亮,卧蚕眉、豹子眼,目光过处,顾盼生威。
他一出现,大厅里瞬间安静了,刚才还在骂人的风叔,赶紧站到边上,垂手低头。
我也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起身拱手:“肖老爷子,八年没见,您老一向可好?”
来者正是肖家现今的当家人肖世雄,执掌肖家已经近三十年,可以说,肖家如今的家业,都是他一手打拼下来的,要是没有他,东宁肖家别说壮大,恐怕早就散伙了。
肖世雄笑着点了点头:“还好,你也长大了,坐吧。”
我没跟他客气,径自坐了下来。
倒是那风叔,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的很。
肖世雄眼睛一扫,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只是淡淡的道:“小风,还不坐下。”
他口中的小风,正是肖家二代子弟中的领军人物肖臣风,也是肖建荣的爹。
肖臣风无奈,只得让人把那塑料凳子送过来,勉强坐了。
肖世雄这才看向了我,微微笑道:“今天是我让他们请你过来的,没搅扰你吧?”
“老爷子客气了,您老有事,吩咐一声就是了,这么兴师动众的,晚辈可担当不起。”
“今天这事儿,还真得兴师动众。”
说着,肖世雄环视厅中众人,众人虽然都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却不敢开口,右手上座的那位大佬刚想开口,被肖世雄一眼看去,也悻悻的闭上了嘴。
肖世雄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笑着问我:“我听说,你见过我们肖家的先人了?”
“是,晚辈有幸得见诸位前辈真容,还和他们聊了几句。”
肖世雄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可惜,我竟错过了这个机会。也罢,把那天的事,跟我说说吧。”
那天的事情亲历者数十,肖世雄肯定已经听得耳朵起了茧子,但那些亲历者都是肖家的人,他们会怎么说,用屁眼也能想到,肖世雄让我再当众讲述一遍,分明是给我辩白的机会。
对肖世雄的为人,我还是尊重的。
当下,我也不添油加醋,将那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但当我说到,肖家老祖把血火祭送给我的时候,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肖臣风拍案而起。
“少在这信口开河,我肖家老祖,岂会将传家之宝送给你一个外人!”
说着,他转身冲肖世雄大声说:“父亲,这杨林巧言令色,嘴里没一句真话,事情的真相大家早就查问清楚了,人证数十,不容他狡辩!他伤我肖家子弟在先,抢我传家宝在后,现在居然还敢把过错推诿到先祖身上,这笔账,今天必须跟他算个清楚!”
肖世雄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你想怎么算呐?”
肖臣风不顾肖世雄语气中的不快,断然应道:“血债必须血偿!”
他这话,引得厅中几人点头附和。
右手上座的那位大佬也终于逮到了开口的机会,高声说:“大哥,小风这话在理。”
“我肖家血脉,岂能任由一个外人肆意凌辱,何况建荣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多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现在却落到这步田地,真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这位大佬,是肖世雄的亲弟弟肖世瑞。
他的话在目下的肖家,很有点分量,他一表态,下边附和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
肖臣风也趁势上前一步:“爸!建荣可是您的亲孙子,您就忍心看他这么一直颓废下去?”
他回手指着我,面露狰狞:“这个畜生自小就猖狂、跋扈、目中无人,当年曾把建荣打成重伤,要是当时给他一个教训,他也不会越来越肆无忌惮,建荣也不会……”
他越说越激动,眼瞅着都要哭出来了,那真叫一个唱作俱佳。
肖世瑞见状也站了起来:“大哥,小风说的不错,当年要不是你一力袒护这个姓杨的小子,也不会让杨震那个老东西越发得意骄横,之后更是屡屡犯我肖家!”
说着话,他转身看向其他人,刻意提高了嗓门。
“这些年,咱们肖家抱着同为玄门,以和为贵的态度,对他杨家三人一忍再忍,可他们不但不知收敛,反而蹬鼻子上脸,伤我家人,抢我重宝,简直是欺人太甚!”
紧接着,他又猛的一转身,盯住了肖世雄:“大哥,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今天咱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你要是再袒护这小子,兄弟们,可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