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黛玉听得认真,贾敏疼爱的把女儿抱在怀里蹭额头,母女两笑闹成一团。
林海回到家就看到这一幕,他走过来一手揽妻子一手抱女儿,问她们什么事这么开心。
贾敏便说了给三姐送礼和大外甥的事,“那孩子远在北方,也不知过得如何了,离那么远我们也够不着。”
林海拍着妻子的肩膀,宽慰道,“这有何难的,大姐过世一年有余,你这个做姨母的惦记外甥也是常理,送信给吴老将军,只说让孩子来济南府一趟给你瞧瞧便是,等外甥到了我们家,想怎么安排不行。”
对哦,贾敏茅塞顿开,想让外甥过来无需诸多借口,只说想孩子了,那边还敢不放人不成。
黛玉帮母亲打点礼品,先送走了去北方送信接人的,又安排船舶带着礼品南下。
在把南下的人送出二门时,她感到肩上陡然一松,好像背上有重物掉落了,她踉跄一下好悬没站稳。
身边的大丫头和云立即扶住黛玉,“姐儿是晒得头晕了?”
黛玉摇头笑道,“没,就是走神了,听爹爹说江南有很多好吃的,也不知何时才能去尝一尝。”
奶娘见黛玉一副小馋猫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抱起她往回走,给她出主意,
“老爷今年又连了一任济南知府,第一任是三年,第二任大多两年就要调职,再过两年怎么也要离开济南了,以后到哪儿还难说得很,姐儿不如先把济南府的好东西都吃全了,免得离开时后悔。”
黛玉心说我倒是知道过两年会被调到什么地方,只是扬州不是善地,原著里不仅贾敏林海的性命都搭在那里,黛玉本就孱弱娇贵,没了父母护持离死也没剩几年了。
又过了十几天,天气依旧干旱酷热,各地开始拜神求雨,连贾敏都要带领官员家眷去寺里添香,为全城百姓祈福。
贾敏不想在酷热的天气里带女儿出门,便把黛玉交给二嫂和姨母看护,独自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她心中感叹,难怪夫君总说亲戚太少,家里人口多的好处不到忙时还体会不到。
在二嫂和姨母没来家里之前,她再忙也要把女儿带在身边,现在家里可信的人多了,把孩子交给谁都不用担心。
黛玉在家里除了读书写字也没事做,午后就跟师傅和二婶一起榨果汁吃,先用小石磨把果子碾碎,再用木压板压出汁水,剩下的果渣也不浪费,小云朵在旁边等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申时张绘张绎两兄弟从私塾回家,听说贾敏还没回来,便骑马去城外迎接,哪知这一迎就迎出故事来了。
官员家眷的车辆回城时,正好跟一个乡里的求雨队伍走个正面,求雨的队伍很长,后头敲锣的没看到前面遇到车队了,把锣敲得比打雷还响,结果就惊到了一家人的马。
张绎两兄弟已经跟贾敏汇合了,贾敏见两个侄子跑得全身是汗,就让他们上车歇歇。
张绘已经十四岁了,正是别扭好面子的时候,不肯承认自己累了,宁愿顶着大日头骑马也不上车。
张绎才十一岁,毫无心里障碍的爬上车擦汗喝茶,隔着帘子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兄长吐舌头。
贾敏正看着两兄弟笑闹,在几声锣响后就听见后面传来惊呼声,张绘回头看到一辆马车从后面冲出来,直奔官道下的土路而去。
官道跟土路的落差将近一尺,这要是摔下去里面的人得颠出个好歹来,他想也不想就拨马向失控的马车跑去。
张绘想赶在马车被拖下官道之前斩断马匹身上的套索,只是他离得有些远,赶到近前时还是慢了一步,只来得急飞身接住一道粉红色的身影。
张绘一心想救人,见马车掉下官道时有人被甩了出来,他立即弃马接人,抱住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卸掉冲力,等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怀里粉面飞红的少女,张绘的脸也红成了苹婆果,他,他他,他非礼了一个小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小姑娘亦是十岁出头,从小养在内院,何时与男子这么接近过,她在惊马时就吓得不轻,这会儿更不知如何反映才好了。
前面车队已经停了,贾敏扶着张绎走过来,见两个孩子倒地上抱在一起发愣,赶紧让人把他们扶起来分开。
车队里的人都挑帘往外看热闹,两个孩子那般形状他们也不好出面给人没脸,端看两家人要怎么处理了。
两个少年刚分开,就从后面跑过来几名妇人,为首的夫人跑得气喘吁吁,见女儿没有受伤,她先是松了口气,再看向贾敏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贾敏是知府夫人,她身边的孩子自然也是出身不俗,自家女儿被这少年在众目睽睽下抱住,要是对方不来提亲,以后想许人家可就难了。
可自家寒门出身,根基浅薄得很,万一人家看不上,自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好心救人,又没有存心非礼,总不能强逼人提亲吧。
以贾敏的聪慧,一眼就看出这妇人在想什么了,她在上香时就注意过这母女俩,母亲娴静女儿乖巧,在人群里安安静静的,不谄媚对上,也没见对哪个僧侣下人横眉冷目,自尊自爱一派安然,很是讨人喜欢。
当时她就想这姑娘要是说给自家侄子多好,可人家父亲好歹是六品通判,自家二表兄只是个举人,上门提亲就有那么一点点仗势欺人的感脚。
贾敏没想到张绘这么能干,自己就把媳妇扑回来了,还落了个英雄救美的好名声,不愧是自家侄子。
她拉过张绘,对通判夫人笑道,“这是我侄子张绘,出身蓬莱张家,大排行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