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岁那年。
两个儿子和我说丈夫回来了。
我拖着病重的身体艰难的走到村口想见他最后一面。
大雪淹没了我半截身子。
直到我感受不到躯干的存在。
才明白儿子骗了我。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冻僵在了北方的冬天。
死前,我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丈夫寄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寄挚爱书华。”
可是在我头七那天。
意外死亡了40年的丈夫却出现在了我的葬礼上。
带着他在城里相濡以沫四十年的妻子,
脚踩新坟迎旧人。
。。。。。。
我死后的第一天。
儿子两家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喝着我锅里煮好的羊汤。
羊汤是上午煮的,人是中午没的。
他们说着我的后事稀松平常的像是饭后谈资。
“咱妈节省了一辈子,没必要大办,一把火烧了完事。”
二儿子边剔牙边问。
“这事还跟咱爸说吗?”
闻言,我愣在原地。
我的丈夫吴慈生已经死了40年了。
儿子口中的爸爸是谁?
“说啊,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团聚了。”
我死后的第三天。
两个儿子把我为数不多的东西都给烧了。
我飘忽着想要抓住那条视作珍宝的围巾。
大火却穿过了我无形的鬼影。
我留不住我的丈夫就连一条围巾都留不住。
两行清泪落下。
明明我和他们说过。
倘若有一天我死了,我只要这条围巾完完整整的随我入墓。
他们却嫌麻烦,连这个要求也不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