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姜鹤丢掉泥屑枝叶,往后退了半步,“这个距离再听呢?”
“……好了。”
卫生院的救护车来得很快,抬着担架进来两位医生,其中一个姜鹤看着有些面生,而且竟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左腿大概率是骨折,具体情况需要拍个片子看,”年轻医生抬头看了看阳台,问:“从这上面摔下来的?”
姜鹤点头说是。
“剩下的去院里做个脑ct影像吧,看看颅内有没有出血什么的。”医生收回目光朝姜鹤抬了抬手,道:“帮忙搭把手。”
把虞苏时搬上担架,两位医生将其抬进车,姜鹤锁好院门后也跟着去了。
到卫生院一通检查后,幸运地是除左小腿裂纹骨折稍有位移,右手臂脱臼,身体其他地方有部分擦伤外,其余没什么毛病。
石膏固定是在卫生院做的,由那名年轻女医生亲手处理。
“上周从市中心医院下基层来帮扶的医生,年纪轻着哩,好像才二十八九,跟你年龄差不多。”院长端着茶缸撇头吐了一口茶叶,他和姜鹤站在诊室外的走廊上,前者小声道:“桥海绵,桥医生,据说不是因为职称晋升来的,是在原医院得罪了人被主任穿小鞋给下放到咱这小地方来的。”
姜鹤略微吃惊,想了想道:“乔?乔木那姑娘和她什么关系?”
“乔木?”
姜鹤道:“就在我二叔家后面住着的那家,以前家里搞收废品的,乔厂长的女儿。”
“嗷嗷嗷……你说死多少年老乔的那个闺女乔木啊,”院长笑道:“桥医生的桥带个木,桥梁的桥,不是一个人,再说就乔木丫头她那笨脑瓜,去学医可学不来。”
姜鹤顿了两秒也反应过来,他和乔木小学初中乃至高中都是同班同学,但乔木高中没读完就辍学打工去了,实在不可能学医,还当了医生。
他好多年没见过乔木了,这几年那姑娘似乎也没回来过。
“桥医生和乔木长得挺像,我猛一看以为是乔木,认错人了。”姜鹤解释。
“嗳……你这一说,我再想想还真是哈……”
打石膏并不是一项艰难的工作,只是石膏干燥和硬化的过程比较长,姜鹤缴完费用取完药又等了三个小时,虞苏时才被放出来。
“我怎么走路?”虞苏时扶着门框跳了几步,只觉得左腿累赘感很强。
“这里有一副闲置的拐可以用。”桥海绵从门后墙脚拿出一副医用拐,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情况虽然不那么严重,但也经不起你随意蹦跶,这6到8周的时间能依赖拐就依赖拐,不想依赖拐杖就找……门口是你哥……你对象帮忙。”
姜鹤先从桥海绵手里接过拐杖并道谢,听到对方最后一句忍不住笑起来,虞苏时脸上痛苦的表情先是一滞,而后“唰”地脸黑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和他没有那些关系。”虞苏时道:“他顶多算是我的房东。”
身为艺人,虞苏时对于“腐”自然是有很深的认识,星艺传媒旗下近几年出道了不少男团偶像,团内成员出席活动或参加综艺是必须要有卖腐的,这是引流的一种手段,效果斐然。
就连虞苏时本人在参加某档音乐节目时也被节目中绑定过男男cp,好在因为双方咖位大幅度不对等,星艺传媒犀利地拒绝了对方蹭流量的作为,直接表示不扶贫。
“不好意思。”桥海绵虽然这样说着抱歉的话,却没有一丝抱歉的神色。
“自身原因,我对这些比较敏感,以为我们是一路人。”桥海绵看着姜鹤道。
姜鹤耸耸肩,嘴角还是勾着的,“理解。”
虞苏时睨姜鹤一眼,理解?
呵,你又理解上了。
“这东西怎么用?”虞苏时冷冷道。
“夹在腋下,这样……”姜鹤做了个示范。
虞苏时夹着拐走了几步,停下后转身看向桥海绵,“请问这里有轮椅吗?石膏真的很沉,坠得腿酸,而且我总是忍不住想把脚放下来,不习惯。”
“没有。”桥海绵回复。
“那……哪里能买到?”虞苏时问。
“医疗器材专卖店或药房。”顿了顿,桥海绵又道:“这座岛上的药房没有卖。”
“我从岛外订。”
浴室洗头
姜鹤来的时候没有开自家三轮车,回去是院长开自己的大众送的。
到家后虞苏时就想要洗澡换衣服,这身脏兮兮的衣服他已经穿四个小时了,姜鹤自然是不认同,告诫他打石膏的腿不能沾水。
“我当然直到它不能碰水,我可以踩在马桶上,只洗其他部分。”虞苏时用不太习惯拐,总觉得腋窝硌得难受。
“用湿毛巾擦擦不行吗?”姜鹤扶着他的肩上了走廊台阶,“淋浴会溅到水,而且万一你因为不方便滑倒了那可就更加麻烦了。”
“我平衡力还是很好的。”虞苏时语调微微上扬,“虽然我是一名歌手,但也上过舞蹈课,核心很稳。”
姜鹤过了会儿才点头说“那行”,半扶半架着把人送上二楼房间,进屋后还自作主张把陨边犬拴了起来。
“泥鳅太闹腾了,小心它一个不注意再撞倒你,还是先拴起来吧。”
房间内并没有可供固定绳子的工具,姜鹤把牵引绳头部系在了衣帽架上,虞苏时已经拿了衣物准备进浴室。
浴室门关后,陨边犬在原地绕圈蹦跶了一阵,衣帽架往前滑动二十公分,并且随着牵引绳绳索越缠越短,隐隐有倒下的趋势。
姜鹤只好解开绳头,把陨边犬暂时牵到了楼下和阿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