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远语调温柔:“师弟喜欢,回去后再送。”
山菅兰有毒不能送,但有其他更好的花能种满庭院,再送给他。
“那我可记下了。”
问泽遗亲了口兰山远,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一次突发奇想。
他好奇道:“师兄,这花能结果吗?”
他在山边见过山菅兰的果子,圆滚滚的紫色一整串,带了毒,蛇鼠蚊蝇都不敢吃。
本来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倒有些可爱。
“按理,可以。”兰山远顿了顿,看他的眼神变得意味不明。
“我没结过,需要有授粉”
“好的,我知道了。”
问泽遗及时预测到他要说的话。干咳一声,识趣止住话头。
居然还得有个“授粉”的人,也太还原植物本能了。
崩坏
对岸的识海之上,笼罩的魔性已然散去,恢复一片清明。
问泽遗把玩着手里的花枝:“还是识海里好,耳根清静。”
原本“清静”后边还有未尽之言。
问泽遗却沉默了。
识海恢复,也意味着他们要离开这方安逸的天地。
气氛这般好,他不该煞风景。
可识海之外的现实,让问泽遗难以摒弃。
兰山远不语,只是回握住他的手。
脱离了病体,问泽遗的手温热,反倒是他的手在对比之下显得微凉。
问泽遗看向头顶高悬的金红,原本清晰的轮廓在他眼中一分为二,似真似幻。
视线变得模糊,这是身体恢复,意识抽离识海的前兆。
他低头,轻嗅着山菅兰的香气。
“奇怪,我怎会头晕。”他笑道,银白色的睫毛轻颤,“莫非师兄往里面加了迷香?”
“花中无毒。”
兰山远看他恍惚模样,紧张地解释,要接过花枝看究竟。
此刻,两人靠得极近。
毫无征兆地,一个狡黠的吻落在兰山远的唇边,轻如蝉翼。
不知是谁的手没拿稳,花枝径直坠落在地,溅起细碎的泥沙尘粉。
问泽遗和兰山远拉开些许距离,俯身捡起落地的枝条,小心掸去花瓣上的尘土。
“我知道,吓师兄的。”
问泽遗将擦干净的花枝放在兰山远手中。
他面上的笑容减淡:“下次回到识海,请师兄再同我看花。”
下回再说。
也只能下回再说。
而现在,他需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破碎的药寮,下落不明的祂,平白消失的沈摧玉尸身
“我们该醒了。”
兰山远眼中情绪翻涌,终究只是极其轻微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