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吟的手轻轻叩了一下门,未听到有回应,便像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似的想要逃走。
她刚转身,里面便传来梁承琰的声音。
“进来。”
她叹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梁承琰坐在桌前,奏折堆满了书桌。他并未抬头,依旧在烛火前翻着折子。
沈余吟走过去,见地上的火盆附近有几本被扔下的折子,她弯腰捡起来,恰好看到了开着的一页。
是主张和亲休战的折子,梁承琰连批复都没有,直接扔到了火盆里。
她目光复杂,也未开口,就站在那里看他低头翻阅奏折。
他的伤手已经包扎好,但拿笔显然还有些费力。青鱼之前说他总是看折子到深夜,她并没在意,没想到他真是这样夜夜熬着。
梁承琰之听到人进来,却迟迟等不到来人说话,便抬起头来。
只见她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那本烧掉一角的折子。
几日没见她,没想到她会来琐事堂。
“怎么有空过来?”他移开烛火,合上折子,从桌前走出来。
她低着头,像是想说什么话,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
梁承琰站到她眼前,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握她的手,但指尖刚碰到她却停住。
自从上次后,沈余吟便十分抗拒和他的接触。他要收回手,却忽然被她伸手勾住手指。
“你的伤……”她犹豫着开口,声音也轻,“好些了吗?”
沈余吟竟主动问起他的情况,梁承琰一怔,继而将她的手拉着包到掌心里。她的手小而软,握在手里也舒服。
梁承琰低头看她。
她今日略涂了一些胭脂,显得更有气色了一些,唇上也是带着润泽的微红。他低头闻到一丝酒香。
宫里的花必醉也是当世名酒,她在轿上喝了一些,眸子里有朦胧的醉意。
“喝酒了?”
她点头,并未挣脱她的手:“青鱼说,你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也算是为国效力,本宫……替乾儿过来看看。”
她没头没尾地给自己找理由,因为心虚,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我在外面不能时时顾着你,要多注意身子,”梁承琰听着她的话,淡淡一笑,“多谢殿下关心。”
……他倒客套起来。
沈余吟知道了话说完了就该走,可是挪不动步子,抬眼看看他,心跳一声一声变快。
“殿下可知道,外面女子要如何安慰自家要出征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