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章岩力气格外大,拽着沈银一直走到附近的公园才罢休,撂下酒壶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虽说这会的雨停了,可地上仍旧是湿漉漉的,章岩倒是不介意,已经喝了不下五杯了。
“你怎么不喝?”他蹙眉问道,“没喝过酒?”
说罢他突然笑了一下,明晃晃地问道,“你喜欢陈寐,对不对?”
“嗯?”沈银侧头看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切——”章岩仰头又将一杯酒送入口中,“你别蒙我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银淡淡地哦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仰头将满满一杯酒饮入口中,冰冷的酒从喉口一直抵达胃部,灼热的躁感毫无防备地蔓延至全身。
是啊,初春萌生的情愫最经不起推敲,残余的冬寒一吹就全暴露了。
倒春寒一出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时间还在流逝,不知不觉间现在已经是四月了。
此刻沈银的心像是一张被揉皱了的纸,陈寐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了一道一道的折痕,难以抚平,就算是他用尽全力,那浅浅的印记仍旧印刻在他的心里,浅浅的,难以忘怀的。
不知不觉间,一壶酒已空了底,对坐的章岩脸涨得通红,颓丧地耷拉着脑袋,目光无神地盯着面前的空酒杯,停顿片刻他突然烦躁地将它丢掷到地上,低声咒骂一句后踉踉跄跄地起身离开了。
沈银的酒量仍旧糟糕,不到三杯他的思绪就已经变得混乱又迟钝,若有所思地望着散落在泥里的花瓣,隐约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抿了抿嘴,舔舐干净残留在唇上的酒渍,慢慢地品味着这酸涩的滋味,不由得皱起眉——明明上一次是甜甜的。
难道是酒精麻痹他大脑的同时,也让他的味觉变得麻木?不相信的沈银又小心翼翼地舔舐唇角的余味,闭上眼细细回味——涩涩的,一点都不甜。
“再喝一杯?”章岩原来又去打酒了,已喝得醉醺醺的他,都快要站不稳了。
“不喝?”章岩见他没任何反应,不耐烦地踢掉脚边的酒杯,索性仰头直接对着一整壶喝了起来,嘟着嘴道,“真没意思。”
“…不是说要陪我的吗?怎么这么差劲,一点意思都没有…嗝…草,为什么都要走啊…”章岩一手抱着酒,一手拽着沈银的衣角,眼睛红红的,“再等一下不行吗…我不是胆小鬼…我只是……”
沈银看他瘫软身体,一整个倒在他的身上。除此之外,还有被打翻的酒壶,几乎全部都落入他的领口,顺着肌肤淌入腰腹,湿答答的,好不舒服。
见壶里的酒全空了,章岩彻底崩溃地半跪在地上,“就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吗?嗝……你就不能…嗝……他们就不会逼我了,不会逼我了……”
“呕,好难受啊。”章岩把沈银拽得更紧了,干呕了有几分钟后,突然眼睛直直地盯住沈银,良久才开口,“你为什么不说啊?为什么啊?”
沈银被盯得慢慢回神,对啊,自己是为什么呢。
被他拽得喘不上气,沈银止不住地咳嗽,想了半天低声地道,“可能是因为——他的生活里可以没有我,但,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他……”
沈银说得很慢,慢到每说一字都像是斟酌,又像是在怀疑。
对于陈寐来说,沈银可能仅仅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但对于沈银来说,短暂出现的陈寐是他无意识再也忘不掉的。
就像八点档播放的电视剧一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真会看上山里的穷小子———很俗很老套,又很真实。
“阿银哥哥?”
院子的门嘎吱响了一下,而后又是细碎的脚步声,沈喆从床上坐起朝屋外喊了一声,“是阿寐哥哥?”
“是我。”沈银打开灯,屋里一下就亮堂起来,他走近问道,“还没睡吗?”
“阿银哥哥。”揉着惺忪的睡眼,沈喆挪挪身子靠在他的身上,皱眉凑近嗅了嗅,“阿银哥哥喝酒了?”
沈银低声地嗯了一声。
“哦。”沈喆双手环住他的腰,撒娇道,“我想和你睡,阿银哥哥。”
“好。”沈银摸摸他的头发,“哥哥先去洗个澡,一会就过来陪你。”
迷迷糊糊的沈喆欣喜地点点头,抱了一会儿困意就袭上心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便睡了过去。
沈银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回床里,盖好被子后轻轻地回身,步子没迈几步就看见扒着门缝的袋子。
怕惊扰小主人睡觉,它压着嗓子跑到沈银脚边,焦急地咬了咬他的裤腿。
“怎么了?”
沈银感受着它的往外拽的力道,不明所以地走到院子,看着袋子轻柔地舔着大头的毛。
“是大头?”沈银疑惑地蹲下身,大头看样子好像有点不舒服,它低声呜咽着,垂着脑袋没有力气地喵了一声。
沈银的视线向下,注意到大头的腹部比以往鼓了些,难道又吃多积食了?可似乎和上一次又不太一样。
沈银打量了许久,大头好像更黏袋子了,它紧紧依偎在袋子怀里。
所以,大头是怀孕了。
小三花
“这小奶猫也太可爱了。”
同片场的工作人员都被小花猫吸引得挪不开眼了,围着满地打滚的小花猫一个劲儿地拍照。
“欸,这是三花吧。”
“是诶,还是棕瞳。”
“以前怎么没见过片场还有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啊?”
“是啊,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可爱?”
……
从演员导演到摄影场记都好奇这小三花从哪儿来的,又耐不住它实在可爱根本走不动道,心痒痒的都蹲下身小心地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