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就转着手中的惊堂木道:“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得赵主簿说才算是吧?”
突然被提到的赵主簿忙道:“自然不是,大人吩咐没听到吗,还不快去!”
衙役们忙去提人。
六人很快被押进来,他们手上还绑着绳子,连条链子都没换,敷衍得很。
韩牧皱了皱眉,拍着惊堂木道:“说吧。”
堂下跪着的六人都沉默。
韩牧见他们如此不给他面子,气得狠狠一拍惊堂木,“说不出来,还是不想说?要不要小爷我帮你们回忆回忆?”
赵主簿忙道:“大人,这样的小事哪用得着您动手,直接动用大刑就是。”
韩牧瞥了他一眼道:“动不动就用大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冤枉他们,他们屈打成招呢,我偏不用。”
赵主簿:……
顾君若提醒道:“劫匪虽残暴不忍,但总不可能天生冷情冷性,大人何不请他们家眷来感悟他
们?”
韩牧这才想起老孙头和三宝还在他手里呢。
他冲小北一挥手,“去把老孙头祖孙两个找来。”
跪着的孙大光挪了挪身子,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韩牧。
老孙头和三宝被衙役当做韩牧他们的随行人员,一并被安排在后院里。
老孙头也乖巧,带着三宝躲在一旁,尽量不引人注意,想着能混两天饭吃也是好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打劫的人会是新县令,更没想到新县令和县令夫人为人善良,不抓他们祖孙也就算了,还给他们吃的。
于是为了活命,老孙头决定脸皮厚一点儿,带着孙子躲在县衙后院,想着能多留一天是一天。
实在没想到,一天都没过,他们就被带到了大堂上。
老孙头拉着孙子跪在地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韩牧玩着手中的惊堂木,冲他抬了抬下巴,“老孙头,你这两个儿子和侄子嘴硬得很,你劝劝他们?早点儿招供,他们轻松,小爷我也轻松,不然惹恼了小爷,真用起刑来,吃亏的可不是我。”
老孙头连连称是,膝行上前对着他儿子的脑袋就是一下,很大声的骂道:“你老实回大人的话,早与你说过再饿也不能打劫,你都饿得走不动道了,能打得着什么?”
“果然了吧,遇到了英武厉害的大人,人家一招就把你们四个打趴下了,你还敢嘴硬,是不是还想叫大人打你一顿?”老孙头道:“你这哪里是为自己讨打,简直是为我和三宝讨打,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干脆叫大人打死我和三宝好了。”
韩牧被他拍马屁拍得还挺舒服,抬手道:“老丈多虑了,像我这样的好人怎会对老人孩子下手?”
老孙头:……大人,我在劝人啊。
赵主簿也不由看了韩牧一眼,觉得要凭这个得到口供有点儿玄,恐怕还是得用刑。
谁知道孙大光突然就泪流满面,仰头“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韩牧和顾君若齐齐吓了一跳,战略性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
笔尖的墨水差点儿滴落,顾君若
忙将笔放下,就听孙大光眼泪鼻涕齐流的大哭道:“大人,我们是要打劫,却没想害人性命,只求能得一个馒头吃,保住一条命而已。”
抱着惊堂木缩在椅子上的韩牧一听,不由的冷哼一声,一拍惊堂木道:“骗鬼呢,当时你们拦住我们分明是想杀人抢东西,当本官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吗?”
还想把他和顾君若抓去卖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想到此处,韩牧怒火便又腾的一下冒起来,手有点儿痒,想打人了怎么办?
孙大光一边哭一边道:“这都是陈璜和田丰的意思,我等并不愿如此,只是他们强横,我们要是不听他们的,会被他们杀了的。”
“你们四个人还怕他们两个人?”韩牧一拍惊堂木,“还不老实招待。”
“是真的啊,小的不敢隐瞒,他,他……”孙大光小心翼翼的看了陈璜一眼,小声道:“他杀过人,我们肯定打不过他。”
此话一出,韩牧和顾君若脸色一沉,连赵主簿脸色都变了,一众人厌恶的看向陈璜,“你还真杀过人?”
陈璜冷笑的看着他们,如毒蛇一般的目光从韩牧身上滑到顾君若脸上,黏在她身上道:“杀人算什么,要不是爷爷我没吃饱饭,就凭你们也想抓住我?不过娘子这样的颜色杀了可惜,相比于死,你有更好的去处。”
韩牧啪的一声砸下惊堂木,起身走到顾君若桌前挡住陈璜的目光。
见顾君若脸色青白,而韩牧也被他激怒,他便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晌,脸上的笑容突然收起来,眼神怨恨的盯着他们道:“说我杀人,这世道难道不杀吗,你们这些富贵之人杀的人还少吗?”
说罢,他冲着韩牧身后的顾君若就冲去,衙役们见状立即扑上来要拦住,韩牧哪里会等他们动手,直接抬脚当胸便是一脚,将人踢飞出去吗,他还不解气,上前便踩住他的胸口,脸色冷凝,“欺软怕硬的东西,你敢对着我来吗?打你的是我,抓你的人也是我,现在踩着你的人也是我!”
“你!”陈璜怨恨的等着韩牧,用力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不掉,便瞪着眼怒视他。
第九章主意
顾君若走到韩牧身侧,低头对上他的目光,并不畏惧,“杀人者,人恒杀之,自有律法来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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