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知嘴里有些麻,又加上喝得有些急,没有回应楚云朗的问话。
倒是把一旁的楚云朗吓到,抬手招呼着摊主没让他赶紧端来一碗白开水。
楚云朗接过水,还贴心地嘱咐谢江知,水烫,要慢些喝。
谢江知咳得眼尾泛红,看向楚云朗的眼神有些幽怨。
这话你不早说,谢江知最终只是在心中腹诽两句,伸手乖乖接过楚云朗手中的水。
谢江知缓过一些之后,侧头看向小摊对面的酒楼,手里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拌两下,心不在焉地舀起一勺云吞,等着它放凉。
楚云朗低头吃面,抬头时就发现谢江知的眼神一直往对面酒楼看,他也跟着看过去,酒楼前的人并不多,还不如他们所在的这个小摊。
他知道谢江知的意思,咽下嘴里的面,才道:“好好吃饭,还有一会呢。”
谢江知本来就是等着自己勺子里的云吞变凉,刚好有时间能注意到对面酒楼,他也是担心要是一会人出来了,他们要是没看见,这事情就难办了。
不过楚云朗的话也有道理,哪有人去酒楼吃饭,短时间就出来的,还是先把自己顾好吧。
两人在小摊饱餐一顿,随着时辰过去,小摊用饭的客人也变少了,摊子老板娘看他们两人好似是在等人,出言让两人就坐在这里等,正好现在没什么人来吃饭。
谢江知也乐得这样,轻声细语地跟人道谢,又收获老板娘的调侃。
这边谢江知还在等待赵玉山现身,在家中的林若兰看着谢江知出门半晌都还没有回家,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阵慌乱。
林若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直念叨;“这孩子去哪里啊,怎么还不见回来。”
她和谢永丰都去把后院荒芜的除完草了,回到院子里谢江知还不见人影,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谢永丰倒是觉得不用担心谢江知,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就算是出去也不会遇到什么问题,何况就在他们这地方民风淳朴,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只是上次谢江知在山上出意外之后,林若兰对于谢江知的担心就变多了。林若兰从打开的院门外看见一个人路过,三两步上前,紧张地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家江知啊。”
这人是刚下活从村前头过来的,自己走得好好的,突然被林若兰拉住,还把人给吓一哆嗦,本来是想骂人的,岂料眼前的人是林若兰,看她的样子好似很着急,嘴里问的正是她家的儿子。
那人被林若兰的样子弄得不自觉紧张起来,回话的速度很快:“林婶,我没看见江知啊,这是怎么了。”
林若兰就听见个没看见,手一下就松了,只对着人摇摇头,又说没事。
那人没有怪林若兰,还道:“林婶要是有事情就来家中寻我。”说完就走了,他家和林若兰就隔了两三户人家,平日有个什么事情,都会互相去帮忙。
林若兰也不好拂人家的好意,点头说话。
林若兰失神地走进院子里,语带哭腔:“你怎么还坐着啊,江知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这都问了多少人了,都说没看见,午食也没回家来吃。”
坐在院中乘凉的谢永丰成了林若兰发泄情绪的出口,在得知家中卖茶叶的银子变少之后,她想去找人对峙,被家中几人拦下,倒是她儿子站出来说去打听清楚。
林若兰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想想,她家江知又能去哪里打听,人家是村长,跟人家镇上的官人做交易,要是真的昧下他们的钱,又怎能找回来,也怪她一时气急,没有想到这些,将她儿子置于危险的境地。
她越是想这件事情,越是觉得自己没用。
谢永丰看着眼前的人快要哭出来,赶忙起身安慰:“娘子不用担心,江知都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林若兰见人说的容易,他又不在谢江知跟前,怎么就知道没事,撇过头不想搭理他,转身往外走,她准备去楚家看看。
她记起来最开始说这钱不对的是楚云朗,她家江知肯定也是去找楚云朗了。
林若兰来到楚家时,他家的院门是开着的,她自然地走进去,巡视一下院子,果然没有看见楚云朗,她这才稍微放心一些,要是她家江知是和楚云朗在一起,定是不会出事的。
“若兰,你怎的来我家了。”桂妙春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林若兰,站起身高兴的迎着人进来。
林若兰心中的担心消散些许,语气也恢复平静:“我来看看江知有没有在你家。”
她刚说完话,挽着她手的人就笑得一脸神秘,小心地靠近她:“方才我家云朗回家来就没进屋,一直站在的大树下,任凭我喊,只说要等人。”
“我问他等谁,他又不说话了。”
桂妙春说完又直起身子,接着跟人继续说:“等我出去看的时候,就看见他拉着你家江知往小斜坡去了。”
这下林若兰是真的放心下来,知道不是谢江知一个人就好,跟这个楚云朗一起,好歹两人有个照应,而且这小斜坡就在村里。
打听完,林若兰就想要回家,硬是被桂妙春给按着坐下。
一大堆人其乐融融地坐下说话,另一边的楚云朗和谢江知终于等到赵玉山露面了。
赵玉山出来的时候,楚云朗正好看着酒楼的方向,他给谢江知一个信号,把手里端着的茶碗放在桌山,放出一声闷响。
摊主夫妇没有注意,坐在他对面的谢江知却是看到了,见状他也马上放下手中的茶碗,注意着楚云朗给他的眼神。
他小心翼翼看过去,赵玉山不似来时的清醒,现在整个人被人搀扶着,一幅烂醉的样子,扶着他的不是别人,刚好是谢江知之前跟人搭牛车遇见的女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