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啜了口清茶,抬眼看她时笑意在唇边荡漾:
「怎么会呢,我还要谢谢妹妹才是。
」
「往日在侯府只有下人为我们布菜,难得妹妹作为相府庶女肯纡尊降贵服侍大家,我倒是难为情了。
」
当众被我降了身价,沈云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但碍于在场的人都毫无察觉,她为了维持人设不好发作,只能铁青着小脸愤愤不平地继续夹菜。
但那只盛满鲜香鸡丝的小碗,转眼间便被我拿到手边。
「你干嘛,这是我夹给。。。。。。」
气急败坏到一半,沈云瑶又不得不消停。
只因纪容与的碗还好端端地放在他手边,那只小碗确实是我的。
方才不过是他把小碗抬过去想给我剥虾吃。
沾了沈云瑶口水的鸡丝我是不会吃的,当下只美滋滋地捧着纪容与的碗吃清甜的虾肉。
出师未捷身先死,沈云瑶低头闷闷不乐地吃着饭,连带旁边秦怀川的打趣都不接话。
直到店小二拎了几壶温酒上来,她又精神抖擞地直起身子。
小二粗心大意,竟少拿了两只杯盏。
见此,沈云瑶抓住良机大大咧咧地趁纪容与不注意,拾起他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她喝得豪爽,透着清香的酒液顺着嘴角从她白皙的颈间滑落,叫人看直了眼。
饭桌上几位男子心照不宣地逐个与她敬酒,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纪容与本在低头为我剥虾,骨节分明的手几下翻飞,雪白的虾肉就到了我唇边。
发觉自己的酒杯进了沈云瑶口中,他顿时死死皱着眉:
「你为何拿我酒杯?」
「你爹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兄弟们在军营里同吃同住,咱俩还谁跟谁啊?」
没想到沈云瑶面不改色,酒过三巡更是不拘小节地扯开了衣领泄出几丝春光。
她这番话倒是坦荡,只是以女子的身份说这些未免不引人遐思,浮想联翩。
旁人或许不知,我的兄长便是永安军副帅,亦是六军中二军的统帅。
据兄长所说,纪容与防备心极强,日日都独自在帐中饮食就寝,从不曾与此人亲近。
既已知道内情,我只静静品着茶看她当跳梁小丑,信口胡诌。
见我久久不说话,纪容与揽了揽我的腰委屈地凑到我耳边。
「夫人,你说句话啊!
」
「纪容与,你今日为了陪妻子丢下我们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罚你三杯!
」
被围着的沈云瑶登时上前打断我们的亲昵,把酒杯「还」了回来。
清透的酒液倒在瓷白的杯盏中,盏沿还残留了些淡淡的口脂。
「不喝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大家说是不是?」
「对!
喝喝喝!
」
秦怀川几人竟也盛满笑意纷纷应和,推波助澜起来。
纪容与黑了脸,神色莫测地望着这群从小到大深交的好友。
还不待他大发雷霆推桌走人,我婷婷袅袅捧着杯盏笑眯眯站了起来。
「既是夫君为了我怠慢了大家,那我替夫君喝。
」
「姐姐你行吗?这可是飘香楼的招牌梨花白,不同你们京中贵女爱喝的果饮,烈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