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盈缺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没请心理医生干预?
没能根治?还是另有隐情?
忽地,温温想起传闻中铁血手腕的盈氏掌权人盈瑱。这种封建式大家长,往往掌控欲极强,指不定就对盈缺做过什么。
温温一颗心油煎火燎的,趟着水,终于靠声音找到了盈缺。
她告了一声抱歉,伸手摸索着。
素日里那道松竹一般高大挺立、风雨难摧的身影,蜷身靠在角落。
脸颊潮热,呼吸轻不可闻。
感觉到温温的触碰,盈缺也只是无力地重复那一句:“你回船上去。”
随后,意识彻底断线,歪倒在温温肩头。
斜月晶荧
温温抱着昏迷的盈缺,面对黑暗与水浪,心里一阵阵发冷。
不行。
得做点儿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温温背起盈缺,一步一蹒跚,摸黑到红莲船边。台阶的水淹到大腿,早春的厚软长裤变成了沉甸甸的铁皮,吸在肉上,冷得发疼。
温温小心护着盈缺,将他扶进船内。随后,脱了自己的毛衣,围在他身上保暖。
温温指甲嵌入掌心,逼自己忘却恐惧,眸光沉毅,“还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哗啦啦——”
最高的一层台阶也漫上了水波。
温温踏入巨池。
双脚踩不着底,开始打圈摆动,以保浮在水中。
她再次分析起当下情况。
他们获救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等着别人发现他们。但若是运气不好,就玩儿完了。
二是离开这个屋子。
大门那边的出口是不用想了,除非用铁锹一类的工具来撬锁。
温温视线垂落,仿佛要将眼前的浓黑瞪穿,直射水面。
既然案桌会下降,是不是说明,还有一部分装置在水里呢?
水里,会不会有出口?
温温感到荒诞,略一哂笑。
这下真成了实打实的“密室逃脱”。
“滴答,滴答,滴答。”
视觉被攫夺,手表上的时针声分外明显。
——温温看不到时间就会焦躁的怪癖,又开始作祟。
仿佛有一支浇了油的火把,捅入大脑中,让人几乎保持不了理智。
温温一咬牙,干脆把表摘了,放入红莲船内。
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孱弱地躺在面前。长发散乱满身,如黑玛瑙碾成的玉丝,冰凉无生气。
温温伸出手,摸索到盈缺袖边,轻之又轻地贴了贴他的指尖。
坚定道:“等我回来。”
温温深吸一口气,不给自己留有任何害怕后悔的余地,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咕噜噜。”腥臭冰冷的水流灌入耳中。
黑暗中,时间流速变得缓慢。
温温沿着案桌垂直下游,只觉这巨池像个无底洞,怎么也游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