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苏钧便去镇上请了大夫来,是这小镇上的一位老医者,经过他的诊断,也确定李莫愁是喜脉,之所以犯恶心,正是孕吐的症状。
见这位老大夫也这般说,苏钧和李莫愁二人更加确信无疑,二人皆十分高兴和兴奋。
被他们搭救的王张氏等妇人闻知此事,纷纷前来道贺,王张氏还提醒道:
“如今女恩公怀有身孕,需得静心休养才好,万不可再四处奔波,以免动了胎气。”
苏钧闻言,当即听进心里,与李莫愁商议,在襄州城暂且住下,等孩子出生之后再作打算。
同时,正好在襄州城举办他们的婚礼。
李莫愁自是满心欢喜,可仍为他着想道:
“可是,师弟,如此一来,追查令尊令堂之死的真相,就得延后了。”
苏钧笑着回应:“此刻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倘若先父母知晓,你这准儿媳已怀有苏家血脉,定然也会支持我这般做的。”
这番话让李莫愁满脸幸福,不过,还是觉得苏钧应当先去追查真相,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当下苏钧又雇来一辆马车,小心翼翼地护着李莫愁,往襄州城赶去。
一行人抵达襄州城后,一众妇人再三向苏钧和李莫愁道谢,准备与他们分别。
苏钧看着她们,心中一动,问道:
“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王张氏率先说道:“我等皆是逃难之人,只能沿途乞讨,盼着有好心人能给些吃食,待我们那里的瘟灾结束,再回去。”
历来逃荒逃难之人,皆是往人多的城镇奔逃,毕竟城镇中人多,至少能讨得一口饭吃,再者,或许还能向城中官府求助。
苏钧听了,叹息一声,说道:
“我家娘子如今有孕在身,正需要有人伺候,你们就随我们一道吧。”
王张氏等人听了,皆欣喜异常,直说碰到了大善人,也都承诺定会悉心伺候李莫愁这位娘子,算是报答二人的大恩,只求管她们一顿饭就行。
李莫愁听闻,颇为感动,苏钧不仅称她为娘子,还有如此周全的安排,心中柔情满溢,抿着红唇凝视着自己的夫君。
苏钧感受到她的目光,与她对视一眼,笑着说:
“娘子,你先与这些大嫂稍作等候,我去找人买一处宅子。”
李莫愁知晓,如今苏钧身为全真教掌门,说出这番话实属正常,并未生疑,反倒柔声嘱咐他小心些。
苏钧笑着点头,先寻了一处茶棚让李莫愁坐下歇息,又让王张氏等人替自己照看李莫愁,便去忙碌了。
待苏钧离开,王张氏对李莫愁说道:
“李娘子,您真是寻得一位好郎君……”
听她夸赞,李莫愁心里甚是欢喜,不过,只是抿嘴浅笑,并未回应。
王张氏见她如此,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着,旁边的几位妇人,也不时附和几句。
时而谈论如何保胎,孕妇该居于何处,时而又说何种反应是男是女,还说该找怎样的稳婆最佳等等话题。
起初,李莫愁还能安然倾听,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王张氏她们似乎过于刻意了。
毕竟她才刚被诊断出有孕,她们就已经想到十个月之后的事了,仿佛在催促她生产一般,让她多少有些抵触和不满,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妇人言语刻意。
不过,她并未多言,只是将这份疑惑藏在心底,等着苏钧归来,再向他提及此事。
她没等多久,便见苏钧归来,身后还跟着几人,听苏钧说道:
“娘子,正巧全真教在此处有一处闲置的宅院,无需购买,咱们走吧。”
李莫愁便随他前往这宅院,王张氏等妇人也一同跟上。
宅院里虽无人居住,却十分整洁,听一同前来的全真教管事解释,这宅院本是为教中高层人员准备的落脚之处,所以一直有所准备,也有人定时打扫。
苏钧当即大手一挥,将此宅院征用为专用,其他人不得入住。
既然是掌门吩咐,管事自然恭敬应从,又依照苏钧的要求,添置了一些陈设用品,大多是为李莫愁这位孕妇准备的。
是夜。
上房中,苏钧小心翼翼地搀扶李莫愁坐下,却听李莫愁轻声说道:
“师弟,我总觉得有些怪异。”
苏钧看着她:“何处怪异?”
李莫愁微微摇头:“说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王张氏以及那些妇人,颇为古怪…”
苏钧听得眉头紧皱,轻声安抚:
“娘子莫要多虑了,我已派人去石下村打探消息,倘若她们所言属实,便可确定她们未曾说谎。”
李莫愁凝视着他道:“师弟,若真是如此,那你便去追查吧,不必一直陪着我,这线索甚是难得。”
“最为关键的是,我还需十个月后才能生产,你一直陪着我,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不如早些查明真相,也好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