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已然成熟。”傅岭打断了孟涟瑜的话。
这下,孟涟瑜被这句话打懵了:“什么?”
“时机已经成熟,我们会助你打到京城中去,只不过需要演场戏。”傅岭解释道。
孟涟瑜听到这句话,先是反应了几秒,而后突然意识到了傅岭的意思,她眼睛亮亮地看着傅岭,心事像是拨开云雾一样,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直到此时,她才顾得上仔细打量面前这个人。
这一别许多日,傅岭看上去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他的眼窝更深,像是睡眠不好,平日里好讲究爱干净的公子也变成了没来得及修胡子与发髻的人。
他一定有许多话想对自己说,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一句都不说出来。
许是京城中久久没有知心的人与他对话、纾解心怀,久而久之便都藏在心里了。
想到这里,孟涟瑜的鼻子有些发酸,她抬手,想要摸摸傅岭的脸,可是这时,傅岭意识到她的动作,却轻轻地别过头去婉拒。
孟涟瑜的手僵在了半空。
这时,外面的士兵传来了声音:“将军,您是否得闲,属下有事请教。”
傅岭听到之后,看着孟涟瑜的眼睛顺势低了下来,他转身离去。
谁成想,孟涟瑜却丝毫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于是在他转身抬步的一瞬间拉住了傅岭的胳膊。
本身,孟涟瑜知道拽住一个决心要走的成年男人需要很大的力气,于是做好了没有收力的准备,可是,在她碰到傅岭胳膊的一瞬间,原想的拉力却荡然无存。
傅岭猛地转过了身来。
他朝前走去,捧起孟涟瑜的脸便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孟涟瑜错乱的鼻息乱扫在傅岭的侧脸,她睁大了双眼,过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突袭”了。
冰冷柔软的触感瞬间传至她的神经末梢,激起一阵汗毛竖立,她的脑子仿佛停止了运作一般,眼前与脑海都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于是,孟涟瑜便原地化身成一根笔直僵硬的棒槌,紧张地站在原地。
短暂的几秒之后,傅岭微微退开,他的眼角有些红,就这样有点可怜地低头看着孟涟瑜。
“你”孟涟瑜尝试着开口,可惜脑子还是混沌的,完全没想好措辞。
还没等她想出一句完整的话,外面的士兵便再次开口催促:“将军,您在里面吗?奇怪难道出去了?”
二人都被这一嗓子喊得回过了神,傅岭发红的双眼也逐渐恢复了清明,他舒了口气,抬手本想抚摸孟涟瑜的脸颊,但是犹豫几分,又落在了她眼角的擦伤处,低声说道:“抱歉。”
便转身朝着帐外走了。
只留孟涟瑜一个人在帐内凌乱。
三日后,京城急报。
“启禀陛下,抚远将军率领亲兵直捣逆贼窝点,今日一早大获全胜,已活捉逆贼押送京城。”陶钧在朝堂上禀报道。
“好啊!不愧是傅岭!”皇帝闻此消息,龙颜大悦。
“那他们几时能到京啊?朕要在城门隆重迎接爱卿的凯旋!”
陶钧回复道:“回陛下,大军已快马加鞭,大约一个半日便能到京。”
与此同时,山西省界处,被军队簇拥着的一辆马车内。
孟涟瑜坐在马车的软榻上,看着一侧备好的新鲜水果以及糕点、茶水,还有这马车内沁人心脾的熏香,她彻底沉默了。
已经三日了,这三日内她甚至连傅岭的一根头发都没看见。
孟涟瑜有心想要问个清楚,可是奈何某人偏要躲着她。
所有的计策都是由朝晖从中传递,而朝晖这个死丫头,嘴巴严得很,任孟涟瑜哄骗恐吓也撬不出半点傅岭的行踪。
今日是启程返京的日子,孟涟瑜本来都已经跨上了一匹马,结果硬是被朝晖一个后抱给甩了下来,而后二话不说地塞进了一个看起来颇为“富贵”的花红柳绿的马车里。
“”谁家逆贼如此高调啊!而且还如此没品位!
孟涟瑜掀开窗帘,朝外看去,朝晖正骑着马在队伍的前方,而旁边便是傅岭。
于是,她将手上的一个镯子从窗口甩了出去,然后故作大惊小怪地喊道:“哎呀,我的手镯!”
城门之变
她惊恐的样子将周围的士兵们都吓到了,而傅岭也闻声立刻转了头过来。
只见他一言不发地调转了马头,而后来到镯子的所在处,翻身下马,捏起镯子攥在手中,而后骑着马踱步到马车的旁边。
他掀开帘子,将手摊开在孟涟瑜的面前,镯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处。
孟涟瑜没有接过手中的镯子,而是直接握住了傅岭的手。
“我很想你。”孟涟瑜眼珠不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傅岭刚开始没有看着孟涟瑜,但是他听见这话之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转头看向她,甚至连马都差点起步稳,狠狠地闪了一下。
“这几个月,我不瞒你,是有那么几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孟涟瑜直白地问道,但是傅岭听见后仍然没有忍住,像是怕她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消失一般,紧紧地抓着孟涟瑜的手。
孟涟瑜感受到他的紧张,而后又释怀地笑了:“其实没什么,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消失也是一种解答,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因为如今我不再是只有自己的命,我的肩上还有许多条性命,是我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我不能如此不负责任。只是想来惭愧,每当面临生死或是昏迷前,我第一个想到的却不是他们,而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