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意外。”沈洛怡没什么表情地回答,又觉得这话似乎有些歧义,又补了一句,“不是我们之间的意外。”
李助理没有再多问,静静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室内重新归于一片静寂,大概是最适合专注工作的气氛,只是沈洛怡目光垂在文件上,行行清晰明了的文字,却丝毫没有进入思绪。
神思不宁。
沈洛怡出差归来,季度总结会议自然是需要她来主持召开的,那本月度分析报表,她翻了几遍,却什么数据都没记清。
大概是心思还没从度假中归来,总觉得怅然若失。
“小沈总?”李助理敲了敲办公室门,提醒她会议时间到了。
心下不安,沈洛怡又翻了遍会议文件,所有要点清晰明了,心下却几分茫然。阖上文件,她已经做出决定,放下钢笔,手里捡起车钥匙。
裙角翩跹拂过,人已经走出办公室,只留下一点回声:“你来主持会议吧,我得去一趟医院。”
李助理有些担忧地看着那道匆匆离开的身影。
真的没有出什么意外吗?
顶楼的病房,沈洛怡匆忙赶来,只看见守在手术室外的何铮。
谢芝芸的手术还在进行中。
“他呢?”沈洛怡擦过额角薄汗,勉强平顺呼吸。
何铮手里还拎着程砚深的西装外套,面料条纹格外眼熟,是她早上为他挑的那件。
胸口位置处印着一点暗色刺绣,是一朵玫瑰,和他们今日原本行程格外相符。
何铮:“程总去献血了。”
“献血?”沈洛怡眉心轻折,担忧之外又染上几分疑惑,听说谢芝芸状况不太好,术中需要输血,但——
“可是不是说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的吗?”
何铮面上现出几分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捏着西装的手指越攥越紧。
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程总和夫人是rh阴性血型。”
沈洛怡疑问更起,她是不太理解这之间的因果关系的。眼波微转,却见何铮手里的西装面料被他的手指攥得皱起。
她秀气的眉尖蹙着,抬手接过了挂在他臂弯里的西装。
这种料子是不能揉捏的。
何铮断断续续地解释:“其实现在医院在遇到这种特殊血型病人的时候,是会提前从血库调血的,每次夫人出现意外,程总都会去申请调用血库的。”
“可是……总是调用,血库也要有输入的时候。”
唇线抿直,沈洛怡大概听明白了。
谢芝芸的手术调用了血库稀有血液,而受惠方,程砚深想要将那份惠利再还回去。
某种特定意义上的,有借有还。